不少民众走上街头，想要一睹末代王室公主的风采。有人欢呼，有人鼓掌，有人奉上鲜花……

玛丽·泰蕾兹双眼通红，并非因为感动，而是过去长期流泪引发的再也治不好的炎症。

玛丽·泰蕾兹

她的目光缓缓从周围的人身上移动过去，脑海中却出现20多年前的一个场景。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流着泪趴在墙壁上刻下文字：

玛丽·泰蕾兹·夏洛特是世界上最不幸福的人。

她得不到她母亲的消息，也无法与她团聚，尽管她已经问了一千次了。

活下去，我的好母亲！

我深爱着她，但是我听不到他们的任何消息。

我的父亲啊！从天上看顾我。我的上帝啊！请原谅那些让我父母受苦的人。

玛丽-泰雷兹

玛丽·安托瓦内特从奥地利嫁到法国已有7年了，一直都没能怀孕。

凡尔赛宫廷中流言四起：有说路易十六不能勃起的，也有说玛丽没有生育能力的，谣言册子满天飞。

玛丽·安托瓦内特

玛丽的母亲玛丽亚·特蕾莎女皇听说女儿与女婿圆房困难忧心忡忡，特别派儿子约瑟夫二世走一趟，与女婿好好谈谈心。这次谈心非常有效，路易十六终于对男女之事开了窍，玛丽的肚皮就像是吹气球一样鼓起， 1778 年 12 月 18 日，王后生产在即。

彼时欧洲王室严格执行婚生子继承制，只有妻子所生的孩子才有继承权，私生子最多给钱给头衔，王冠是绝对摸不到的。

玛丽·安托瓦内特分娩

故而王后的生育不再是家庭事件，而关乎国体。为了避免“狸猫换太子”事件的发生，王后生产之际，亲近的王公贵族、重要朝臣和红衣主教都围在分娩室内，见证孩子的诞生。

玛丽·安托瓦内特生产的时候这种糟糕的习俗达到了巅峰。因为王后之前7年未孕，她临盆的事件引起了举国关注。

路易十六

12月18日夜，玛丽王后进入产房，不久就开始阵痛。够资格“参观”的人都来了，蜂拥而至，按照爵位高低坐在产房里，100来人将小小一间房挤得水泄不通。

玛丽本来就是头胎生产艰难，再加上房间拥挤且不通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窒息而死。路易十六看情况不妙，将窗户打开，把大部分闲人请了出去，只允许亲密的家庭成员和少数值得信赖的朝臣留在产房内。

医生急急忙忙进行放血疗法，这才让玛丽清醒过来，努了努力，生下一个漂亮女婴。

玛丽-泰蕾兹与她的保姆

法兰西一直实行《萨利克法典》，女孩子没有继承权。围观的朝臣们脸上难免露出失望之色，但玛丽却很高兴，她抱着女儿道：“可怜的小家伙，你不是他们想要的，但我会很爱你。儿子将属于国家，你将属于我，得到我的全部照顾。你将分享我的快乐，减轻我的悲伤。”

小姑娘出生后不久接受洗礼，取名为：玛丽-泰蕾兹·夏洛特·波旁。其中玛丽-泰蕾兹来自于她的外祖母，奥地利女皇的名字，夏洛特则是为了纪念玛丽最喜欢的姐姐。

玛丽王后与两个孩子

小姑娘的母亲则给女儿起了一个昵称：“穆瑟琳”（Mousseline）。

玛丽-泰蕾兹

作为法国最高统治者的长女，玛丽-泰蕾兹日子过得快乐又简单。

路易十六是个慈父，对女儿宠溺无比，玛丽却是个虎妈。她为女儿请了许多家庭教师，势必要女儿接受最好的教育。

玛丽-泰蕾兹

玛丽-泰蕾兹3岁时，母亲又给她添了个弟弟路易·约瑟夫·泽维尔·弗朗索瓦，4年后新弟弟路易·查尔斯·德·法兰西出生，然后是1786年的妹妹索菲·海伦·贝娅特丽克丝，这个可怜的孩子只活了11个月又10天。

泰蕾兹和她的兄弟路易·约瑟夫伊丽莎白·维吉·勒布伦，1785" uploaded="1" data-infoed="1" data-format="jpeg" data-size="226771" data-phash="B0769B116CC1C63F" data-source="outsite" outid="undefined">

与大众认知里玛丽·安托瓦内特那“何不食肉糜”的姿态不同，历史中，路易十六夫妇经常邀请地位较低的孩子来跟自己的孩子们一起吃饭。

《路易十六的仁慈》，菲利伯特·路易·德布古绘制，1784

说是政治作秀也好，事实上玛丽曾经试图教导孩子们了解穷人的苦难，她鼓励女儿把玩具送给穷人，还曾留下这么一段故事：

1784年元旦，玛丽王后将一些漂亮的玩具带到玛丽·泰蕾兹的房间后告诉她：“宝贝，我本来很想在新年的时候再送礼物给你，但是冬天很艰难，有一群不快乐的人，没有面包吃，没有衣服穿，没有木头生火。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们，我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买礼物了，所以只有这些了。”

玛丽·特蕾莎和路易斯·查尔斯，路德维希·古腾布伦绘制

国王夫妻还经常带着孩子们去孤儿院，他们收养了三个失去父母的孩子，与自己的三个孩子一起玩耍。

彼时，懵懂的小公主在富丽堂皇的王宫中幸福快乐的成长着，她长得非常漂亮，从母亲那里继承到的大大的碧蓝色眼睛，肌肤白皙红润，性格优雅又活泼，却又敏而好学，完全承袭了父母的优点。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法国大革命就像是地底的岩浆，随时会冲破地面喷薄而出。连年干旱造成的社会不满情绪与国家日益增长的财政赤字纠缠在一起，引发了反君主专制的浪潮。

玛丽-泰雷兹她的母亲和弟弟路易·约瑟夫在小特里亚农宫的花园里，阿道夫·乌尔里克·沃特米勒，1785

玛丽-泰蕾兹的母亲被冠上“赤字夫人”的名号，父亲座下的王位也摇摇欲坠。但这些距离单纯的小公主还挺遥远，她人生最大的痛苦是妹妹的夭折以及最喜欢的弟弟路易·约瑟夫的死亡。

玛丽-泰蕾兹

1789 年 7 月 14 日，巴士底狱被攻陷。

身家性命重要，大量王室成员逃往国外。作为国王的女儿，玛丽-泰蕾兹却要跟着父母一起坚守法国。

他们被迫从凡尔赛宫迁至杜伊勒里宫，变相软禁起来。

玛丽-泰蕾兹

局势持续恶化中，连续收到数个死亡威胁后，路易十六和妻子玛丽决议带着一双儿女逃往保皇党据点蒙梅迪东北部要塞。全家人换上平民装扮，在阿克塞尔·冯·费森的协助下逃出巴黎。

但逃跑行动只维持了24小时，国王全家在瓦雷讷被拦截，之前那些表面客气就此消失，卫兵们像押送犯人一样将他们送回巴黎。

路易十六全家

玛丽-泰蕾兹永远记得那一天，他们全家狼狈不堪地坐在马车里，脚上的靴子占满泥土。一群衣衫褴褛的民众围在马车旁边，他们探头从窗户望进来，满是沟壑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恶意。

11岁的玛丽-泰蕾兹忍不住往母亲的怀里缩了缩，她看着一个人恶狠狠地向他们的马车内唾了一口，就像是她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儿一般。“我们做错了什么吗？”玛丽-泰蕾兹迷茫地看向母亲，为什么之前见到他们就会脱帽致敬的人们现在这样对待她？

玛丽和她三个幸存的孩子，1787

时间就像绑上了加速器，1792年8月，父亲路易十六被废黜，杜伊勒里宫增加了一大群守卫。

仿佛另一只靴子落了地，父亲路易十六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笑影。“这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吧！”他在早餐桌上对孩子们说道。然后，大家一起待在房子里。路易十六教儿子历史和地理，玛丽·安托瓦内特则教两个孩子背诵诗词。小姑姑伊丽莎白笑嘻嘻地在旁边做着针线活儿……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这2个多月时间成为玛丽-泰蕾兹最平静安逸的日子，每天早上九点，全家人一起吃早餐，然后在一间房内过一整天。父亲有时候会去马耳他档案馆的图书室找没看过的新书，她和弟弟则依偎在母亲身边，看她们缝纫绣花。

当然，日子与当公主时天差地别，看守们会将烟斗里的烟喷到她父亲的脸上，因为知道路易十六讨厌烟味，所以他们乐此不疲。当一家人去花园里透气的时候，工人们不断羞辱和挑衅他们，还有人洋洋自得地道：“那就是赤字夫人？我要打掉她的头！”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1790

石头忽然从敞开的窗户中飞过来，差点打到父亲的头，玛丽-泰蕾兹吓得惊叫一声，一把抱住父亲的腰，却听到外面传来哈哈大笑声。

世界变了，一切都变了，13岁的姑娘还不能很好地理解君主制的分崩离析，只能无助地抱紧父亲哇哇大哭。

№.4 圣殿孤儿

玛丽-泰雷兹

1793年初，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一群士兵冲进来抢走了他们的笔、纸、墨水和铅笔。隔了几天，另一群士兵带走了路易十六，将他们彻底分开。

1793年1月20日，玛丽-泰蕾兹牵着弟弟跟在母亲的身后进了一间囚室。房子不大，里面还算干净，好久不见的父亲坐在桌边温柔地看着他们。

玛丽-泰雷兹

路易十六瘦了很多，原本丰满的双颊垂坠下来，在灯光下有几分可怕。他温声对玛丽-泰蕾兹道：“我亲爱的孩子，到爸爸这里来。”然后在扑到怀里的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亲。他搂过妻子儿子，一个接一个亲过之后，想说点什么，喉头哽咽难言。

他的目光从妻子、儿女和妹妹身上滑过，仿佛要将几人的身影刻在心中。

路易十六与妻女诀别

“我走之后，你们要好好地……”刚开口却又说不下去了，路易十六只能无助地搂紧妻女。玛丽·安托瓦内特更是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拉住丈夫的手。

“你们会安全的，他们答应我不动你们。”路易十六继续道，这下，就连伊丽莎白也哭了起来。

1792 年 6 月，玛丽与孩子们和小姑子伊丽莎白面对闯入杜乐丽宫的暴徒

全家短暂相聚了几个小时，卫兵就分开了他们，玛丽-泰蕾兹被带走时一直看向父亲的方向，因为她知道，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父亲了。

路易十六用自己的甘心赴死换来家人安康的承诺，但政治承诺又怎么作数？玛丽-泰蕾兹的叔叔普罗旺斯伯爵宣布8岁的路易·查尔斯为路易十七世。这个宣告，断送了年幼的小王子性命。

路易·查尔斯

随后，8岁的路易·查尔斯被强行带走，只剩下玛丽·安托瓦内特、玛丽-泰蕾兹和路易十六最小的妹妹伊丽莎白夫人留在圣殿塔中。

下一个被带走的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然后是伊丽莎白夫人，只余下14岁的女孩儿孤独地站在房间中。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我想要一个女伴陪着我。”

“我想见见我的弟弟。”

玛丽-泰蕾兹的要求都被拒绝了。

她不得不在黑暗的夜里蜷缩起身体，假装听不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接受最严格的监视，每天早晚各有一次，卫兵们冲进房间将她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玛丽-泰蕾兹不得不安慰自己，反正我也没什么东西，除了被褥，就只有两本书：祈祷书《效仿基督》和让·弗朗索瓦·德·拉·哈普的《航行》。

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

这两本书，玛丽-特蕾莎已经读了一遍又一遍。她闭上眼睛，文字都能够浮现在眼前。一天，她忍不住向前来检查的士兵道：“能不能再给我一些其他的书？”这个请求再次被无视。

1794年5月11日，大名鼎鼎的罗伯斯庇尔拜访了玛丽·泰蕾兹，但没有谈话记录流传下来。传说中，小公主从那天开始遭受非人待遇，身体上的凌辱和精神上的欺凌不断折磨着她，让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日益冷漠。她不再与守卫交谈，也不再提要求，哪怕再想念亲人，也不再试图得到他们的消息。

1793年10月16日，玛丽·安托瓦内特被从监狱中带出送上断头台

“爸爸死了，妈妈应该健康地活在某个地方吧！我们总有一天会重逢。”这是支持玛丽·泰蕾兹活下去的动力。

她在房间的墙上刻字：

玛丽-泰蕾兹-夏洛特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她无法获得母亲的技能，她会满足您的所有需求。

我爱你，但我不知道新人的智慧，

Ô mon père, veillez sur moi du haut du Ciel。

亲爱的，请原谅我的父母。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一直到1795年8月，玛丽-泰蕾兹才得到一个女伴。混熟后，小姑娘怯生生告诉小公主她家人的死讯。母亲玛丽·安托瓦内特早在2年被处决，姑姑伊丽莎白死在1794年，而弟弟路易-查尔斯2个月前死于肺结核。

女孩儿放声大哭，发出小兽失去家人时的悲鸣。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1795 年 12 月 18 日，在玛丽-泰蕾兹十七岁生日前夕，她作为交换政治犯被移交给奥地利。

11岁被监禁，17岁才离开牢笼，看似不幸的人生需要对比：玛丽-泰蕾兹是圣殿塔的皇家囚犯中唯一幸存者。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玛丽-泰蕾兹被骑兵们护送着前往维也纳，神圣罗马帝国现任国王，她的远房表哥弗朗西斯二世对照顾孤女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女孩儿的价值。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作为路易十六唯一活下来的孩子，玛丽-泰蕾兹是保皇党们的一块金字招牌。他们精心照顾着这个女孩儿，而玛丽-泰蕾兹幸存的最年长的叔父普罗旺斯伯爵在玛丽-泰蕾兹弟弟去世后宣布自己为法国国王路易十八。普罗旺斯伯爵没有孩子，故而他希望侄女能够嫁给他的表弟昂古莱姆公爵路易·安托万。

昂古莱姆公爵路易·安托万

昂古莱姆公爵实在是个好人，个子高大，长相也很英俊，只是人很害羞，脑子看上去也不是很灵活的样子。但玛丽-泰蕾兹同意了，她没有太多的选择，与其嫁给那些完全不认识的人，还不如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婚后，玛丽-泰蕾兹逐渐发现昂古莱姆公爵是个心胸宽广的男人，能征惯战，对她也很体贴。男人在房事上不太热衷，反倒令她感到放松，逐渐琴瑟和合起来。

昂古莱姆公爵夫妇

流亡的日子总是不那么好过，他们从维也纳搬到库尔兰的米陶，又搬到了英国。在英国，玛丽-泰蕾兹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她与昂古莱姆公爵有过一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没有活多久就重归天主怀抱。

1814 年，风云变幻，曾经不可一世的拿破仑一世签下了退位诏书，波旁王朝复辟，玛丽-泰蕾兹的叔叔普罗旺斯伯爵登上了法国王位。

1823 年的波旁王朝。从左到右：玛丽·特蕾莎·夏洛特，皇家夫人；路易·安托万，昂昂古莱姆公爵……

故事回到开始的那幕，玛丽-泰蕾兹时隔20年后再次回到故土，见到围在马车边上的法国民众后，心中悲喜交加。他们的爱恨太过轻浮，今天欢欢喜喜热情称呼你为小公主，明天那一口浓痰就会啐到你脸上。眼前人与当年那些背弃他们的、侮辱他们的人重合，玛丽-泰蕾兹根本笑不出来。

玛丽·泰蕾兹·夏洛特，约瑟夫·罗克斯， 1823 年创作

她主持了父母和弟弟遗骸的重新安葬仪式，但对其他公众活动兴趣缺缺，每次出现在公众面前，面孔板得平平，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玛丽-泰蕾兹

浪漫的法兰西可不喜欢双眼红肿，面色苍白又冷肃古板的女人。

“昂古莱姆公爵夫人玛丽-泰蕾兹未免过于冷漠傲慢，毫无魅力可言。”

玛丽-泰蕾兹

正巧，玛丽-泰蕾兹也不喜欢他们。上一秒举着鲜花露出甜美的笑容，下一秒就会抄起石头砸向你的脑门。每当她想起监禁生活中遭受的那些凌辱，想到双双死在断头台上的父母，她如何能对刽子手们开怀？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1815年3月，拿破仑返回法国，并迅速组建军队，史称“百日王朝”。路易十八望风而逃，身处波尔多的玛丽-泰蕾兹却试图集结当地军队反抗。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军队统帅告诉玛丽-泰蕾兹：“我们会保护您的安全，但不会为了您对抗拿破仑。”

路易十八

玛丽-泰蕾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公主，知晓世间并非只有黑白二色。流亡的那些年，她也见识过前倨后恭，也见识过人心险恶，也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无奈。

拿破仑·波拿巴

在自己眼中最是慈爱不过的父亲，穷人们却痛斥他施政无方，让大家吃不饱饭。在自己心中最温柔善良的母亲，却被认为穷奢极欲，不顾人民死活。她依旧无法原谅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但却不能无视人民的苦难。

眼见波尔多形势越来越危急，拿破仑下令逮捕玛丽-泰蕾兹，但波尔多军队却坚守承诺护她安全。小公主对本地军队深深行了一礼：“感谢大家的庇护，但不能为我令波尔多重燃战火。我今天就离开！”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她的勇敢行为传到拿破仑耳中，这位法国历史上最英勇的男人评价道：“玛丽-泰蕾兹是她家里唯一的男人”。

滑铁卢战役失败后，波旁王朝第二次复辟，路易十八返回法国继续当他的国王，但玛丽-泰蕾兹已经对王位毫不在乎。

查理十世

路易十八去世后，其弟阿图瓦伯爵继位，即查理十世。玛丽-泰蕾兹的丈夫昂古莱姆公爵成为王位继承人。

已经被革命火种点燃的法国，不再是适合君主专制的土壤，各地起义风起云涌。1830年7月革命后，查理十世坐不住了，于是将王位交到了昂古莱姆公爵手中。而昂古莱姆公爵也不想接下烫手山芋，转手又将王位让给了侄子波尔多公爵。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签字的过程大约花了20分钟，玛丽-泰蕾兹短暂戴上过法国王后的王冠。

随后，玛丽与丈夫离开了法国，他们在爱丁堡、布拉格、意大利戈里齐亚之间游荡。尽管没有孩子，但他们抚养了堂弟的一双儿女，有孩子绕膝，日子过得也不寂寞。

昂古莱姆公爵

1844年，昂古莱姆公爵去世，玛丽-泰蕾兹搬到了维也纳郊外的弗罗斯多夫宫。她不再参与社交活动，每天在散步、读书、缝纫和祈祷中度过。

1851年10月，玛丽-泰蕾兹因肺炎去世，被安葬在现在的斯洛文尼亚，她丈夫的身边。

历史书上，玛丽-泰蕾兹得到的评价为：傲慢得令人难以忍受、阴郁、脾气暴躁！斯蒂芬·茨威格甚至评价她：精神迟钝。

唯有拿破仑盛赞：“玛丽-泰蕾兹是那个家里唯一的男人！”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但凡稍稍了解过她的生平，就该明白或许她曾经深爱过这片土地，但在经受痛苦的囚禁后，找不到理由再去热爱故土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圣殿孤儿成为玛丽-泰蕾兹在文学作品中的代名词，监禁、侵犯、性病、复仇、冷酷等字眼与她绑在了一起，令她的名字变得既阴暗又扭曲。

玛丽-泰雷兹·夏洛特

当她返回法国后，将那些曾在狱中折磨过她的人统统处死，但对于将她父母尸骨收敛的赠予重金。

玛丽-泰蕾兹滋养了20多年的仇恨似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结的干干净净，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精神一直被困在圣殿塔中，只有死亡才能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