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刚:麦田回望(故乡的麦子熟了)

仓央容若 2023-10-11 18:16:30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田间割下的麦子,要尽早地拉(运)到打麦场。车上装麦子是个技术活,麦捆装得好,拉麦的路上才不会翻车。装车的过程中既要注意装的麦捆是否倾斜了,又要注意车前面装得重了还是轻了。装好麦子,拴在架子车后的两股绳子,绕过木格挡从麦捆的正中撂过来,父亲驾着辕,狠了命地拉,我和母亲则在车后,咬着牙地掀,待父亲将绳子打好结,就算装好了车。

满满的一车麦子,一般都是父亲拉车。麦地里拉车,车轮轧在松软麦地,会陷下一个深深槽沟,父亲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我和哥哥姐姐总在后面推车,有时走到下坡处,我们就顺势扒上车子过把瘾;有时我在车辕上挽条麻绳,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那样拉车。就这样吵着、闹着、笑着,一路欢叫着,我们飞奔麦场。

俗话说:麦收两怕,风吹雨大。拉到麦场的麦子,爷爷要及时搭成麦垛。我将一捆捆麦子递给爷爷,爷爷将麦捆一层层地摆好,摆的同时要中间隆起,渐渐地往里收,当场上的麦捆一一上了垛,麦垛最高处就收成了尖尖的顶。现在,我又想起过世的爷爷,泪水不禁流下。

稍作休息,奶奶又带着我们去田间拾麦穗。我非常喜欢拾麦穗,尽管那时年龄还小,我心里最简单的想法:从地里拾回麦子。我们一大伙孩子,跟着奶奶弯下腰,拾那些零星散落的麦穗,像是在给麦田行着虔诚的谢礼。一排排麦茬,像一个个锋利的针倒立在麦地里,一不小心腿上就会被刺出一道血红的印子。我们来回的走在麦田的这头和那头,来不及拭去脸上的汗珠,也忘记了腿上的疼痛。有时,我们兄弟姐妹还开展竞赛,看谁拾得又快又干净……

后来,每当我读起张洁写的《拣麦穗》,或看到米勒画的《拾穗者》,那些真切的场景总会浮现在我的眼前,那些久远的记忆时常又出现在我的梦中。

作者:仓央容若,原名许志刚,甘肃古浪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咸阳文学院会员。著有诗集《西北孤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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