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改制后刘縯散尽家财起兵,在更始政权内权势熏天,但也因此遇害

史海撷英 2024-01-29 15:42:13

说起来东汉的开国皇帝,很多人都能说出来是汉世祖光武皇帝刘秀。但是,说起来,东汉政权真正的奠基人和开创者并非刘秀,而是他哥哥刘縯。但同时,在这个政权刚刚刚刚打响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作为创始人的老大刘縯就直接被杀了。而且同时,在刘縯被杀之后,政权绝大多数的权力都被其他人抢走了。在这之后,还是刘秀跑到外地,独自再创业。然后在刘秀的带领下,刘秀的政权不断发展,最后吞并了老政权。

所以,如果严格来说的话,刘縯算不算东汉的实际开国皇帝不好说。但他的创始人身份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想真正读懂东汉的历史,那么刘縯这个创始人的故事就注定不可能绕过去。

而对于刘縯这个人,其实可以从他家的亲戚关系开始说起。

刘縯和刘秀是真正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们的父亲名叫刘钦,母亲叫樊娴都。当年刘钦在世的时候,一共生了三子三女。三个儿子当中,老大就是刘縯,老二叫刘仲,老三就是刘秀。而三个女儿,后来在史书上同样也都留下了名字。长女叫刘黄,次女叫刘元,三女叫刘伯姬。

作为刘家的长子,刘縯天生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史书上没有记载刘縯的详细生年,但是据后世史学家推算,刘縯应该出生在汉成帝在位时期。当时汉成帝应该正在忙着宠爱赵飞燕,朝政都交给了王莽家族来打理。不过这个时候,王莽还没上位,朝政大权暂时还在他的几个叔叔手里,轮流把持。

而刘縯出生的时候,他爹当时应该刚刚入仕。此后随着刘縯逐渐长大,他爹后来又逐渐升官做了县令,然后他又多了几个弟弟妹妹。

刘縯

除了老爹仕途比较顺利之外,老刘家自身也不缺钱。他们家是正统的宗室后裔,刘縯爷爷的爷爷,当年就以汉武帝侄子的身份,直接被分到了南阳郡舂陵县,做了一个舂陵侯。所以,整个舂陵县其实都是他们家的地盘。

而刘縯他们家这一房虽然不是侯爵嫡系后裔,没能继承侯爵之位,但还是从家里分到了不少土地。而且,刘縯他姥爷家也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据说家里有三百多顷地。原本如果正常发展的话,刘縯未来肯定会走得一帆风顺,要钱有钱,要仕途有仕途。只要他自己努努力,将来做个县令,还是很容易的。可是这一切,在他即将成年的时候忽然就变了。

元始三年(3年),他爹在担任河南项城县令的时候,忽然得了一场急病死了。

父亲的早逝对于刘家这一家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噩耗。尤其是对于刘縯来说,这更是他人生最大的一个转折点。因为当时他们家就数他年龄最大,按照古代的规矩,长兄如父。在父亲去世之后,以后就得由他来承担起抚养弟弟妹妹的任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老刘家家里不缺钱,而且家里有权的亲戚也不少。所以,就在刘縯他爹刚刚去世后不久,他叔叔刘良就过来,接他们一家人回了老家舂陵。而回到老家之后,有家里亲戚照顾,家里又有地,所以他们家过得其实也不算差。

因为家里不缺钱,所以在这之后,刘縯就能像其他老刘家的孩子一样继续自己的学业了。在西汉末期的时候,很多中下层的地主家庭的孩子,人生大概是这样的:他们二十岁之前,一般会在家乡学习。等到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则是会去长安的太学读书。之后,他们有些人会回到家乡继承家业,也有的会通过察举制入仕。

刘縯

而刘縯成年之后,同样也走了这条路。当时的刘縯在安顿好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之后,直接去了长安,开始在长安的太学内求学。

对于刘縯在长安求学的这段经历,史书上没有任何记载。但是联系到当时的历史大背景其实不难推测出刘縯看到的世界。在刘縯的世界里,他小时候是汉成帝在位。然后这个和他血缘关系很远的远房堂哥天天不管朝政,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在他刚长大一点之后,这个远房堂哥驾崩了,然后堂哥的侄子接班。而这个远房侄子接班之后,同样没啥正事,而且据说还宠爱一个男人。就这样,这个远房侄子在位几年之后,同样驾崩了。再之后,京城那边,听说那个远房堂哥的母亲家族,又开始掌权了。而且,那个远房堂哥二舅家的表弟,开始掌权了。此后的几年里,刘縯不断听说,这个老王家的人逐渐掌权,并且架空了皇帝,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再之后,刘縯就成年了,之后他就去了长安,开始读太学。而在他读书期间,恰好亲身经历了王莽逐渐掌权的这个过程。

这其实才是刘縯看到的世界。

所以,在太学读了几年书之后,刘縯就逐渐意识到问题不对了。王莽的所作所为让他逐渐警惕了起来。当然,当时的刘縯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王莽却已经是权倾天下的假皇帝。就算刘縯有所警惕,好像也没啥用。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之后,刘縯毕业了,他选择回家继承家产。而几乎就在刘縯回家的同时,王莽就篡位了。在这之后,老刘家的天下变成了老王家的天下。而刘縯这个宗亲后裔也变成了前朝宗室后裔。

最关键的是,在这之后不久,王莽就开始改革了。而王莽的改革则是直接让刘縯感受到了切身实地的利益损失。

王莽

首先,王莽对土地进行了改革。按照王莽的改革方案,刘縯他们家最多只能留九顷地,多出来的部分都得拿出去分给其他人。其次,按照王莽的爵位改革,老刘家大部分的爵位都被取消了。包括刘縯他们家这一脉的那个爵位,也被拿走了。

这些变化,当时年龄较小的刘秀未必会有多深的印象。但是此时作为刘家长子的刘縯,感触可就太深了。因为这意味着王莽拿走了属于刘縯的铁饭碗,同时还要剥夺他们家的大部分土地,拿走他们家大部分的钱!

所以,为了对抗王莽的改革,几乎所有地方的地主都开始进行各种斗争。最普遍的办法就是把家族拆分,化整为零。既然一个家庭最多只能拥有九顷地,那么分成多个家庭,不就能多占了。

当然,就算用了这个方法,依然无法解决问题。就比如刘縯他姥爷家,家里有三百多顷地。如果按照王莽的方案严格执行,他们把全族每一个都分成一个家庭,都未必够用。而当时刘縯家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所以再之后,很多地方开始明里暗里抵制王莽的改革。如此一来,天下就开始逐渐乱了。

眼见如此,刘縯则是做出了另一个选择。刘縯当时真的把家里所有的土地和田宅都给分出去了,只为了招揽门客。对此,后世史书上普通都说,这是刘縯胸怀大志。他预料到未来可能会天下大乱,所以提前开始做准备。但实际上,刘縯看到未来的趋势只是一部分原因。更真实的情况是,当时就算他不这么做,他其实也留不下多少土地。既然如此,与其被人家没收,那还不如拿出来结交门客,替未来做打算呢!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年里,刘縯把他们家大部分的家产和土地都给卖了,然后在当地招揽了不少人手。当然,这些人手,很多其实都不是什么正经人,而是所谓的“盗匪之流”。“性刚毅,慷慨有大节。自王莽篡汉,常愤愤,怀复社稷之虑,不事家人居业,倾身破产,交结天下雄俊。”不过这倒也不是说刘縯人品不好,只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特殊了。如果真的就按人品招揽老实人,未来恐怕还真不太好造反。

而刘縯的这些做法,落在当时刘秀的眼里,就多少有点败家的嫌疑了。毕竟,当时刘秀只有十几岁,他肯定不知道外面的变化。直到几年之后,随着刘秀也逐渐成年,也去长安上了太学之后,他才逐渐理解了哥哥的苦心。

如此,在这几年当中,刘縯逐渐招揽了足够多的人手,并且暗中搜集到了不少武器装备,为后来的起兵奠定了基础。与此同时,当时在南阳郡周围也开始有小规模的农民起义发生。当时有些底层百姓实在活不下去,就跑到了周围的绿林山上占山为王,这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绿林军。

从史书记载来看,刘家的大女儿刘黄成年的时候,刘縯应该还没真正开始准备造反。所以,刘黄的婚姻并不算太刻意。同样,刘黄的丈夫,后来在正史上也没什么记载。但是接下来,等到刘家二女儿刘元成年的时候,刘縯估计应该开始有所筹划了。所以最后,刘元嫁入了舂陵北方的新野地区的豪门邓家,嫁给了邓家的年轻人邓晨。再往后,刘家的三女儿刘伯姬,则是嫁给了宛城周围的富豪李通。

从地图上来看,舂陵、新野以及宛城,恰好连成了一条线。如果说这里面没有特殊安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这样,经过几年的准备之后,刘縯终于准备得差不多了。而到了地皇三年(22年)秋天,先后两件事情的发生,终于让刘縯坚定了起义的念头。

就在这一年之前,已经壮大的绿林军直接在云杜之战当中打败了南阳地区的官军。此后,绿林军兵分三路,开始在南阳郡周围运动作战。这样一来,南阳周围大部分的官军主力就都被绿林军牵制了。

同时,在这一年秋天,山东那边的赤眉军也开始逐渐做大。就在这一年秋天,王莽为了镇压赤眉军,派了十几万主力前往山东地区作战。如此一来,赤眉军也牵制了大量的新朝主力军队。而且,就在这之后不久,赤眉军更是大获全胜,直接消灭了这十几万军队。

在这种形势下,新朝在南阳地区的武装力量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再加上刘縯准备多年,终于到了可以起兵的程度了。

于是,地皇三年(22年)十月,刘縯在舂陵正式起兵。因为之前的几年里,刘縯做了很多准备。所以在起兵之初,刘縯就召集到了七八千人!“莽末,盗贼群起,南方尤甚。伯升召诸豪杰计议曰:‘王莽暴虐,百姓分崩。今枯旱连年,兵革并起。此亦天亡之时,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也。’众皆然之。于是分遣亲客,使邓晨起新野,光武与李通、李轶起于宛。伯升自发舂陵子弟,合七八千人,部署宾客,自称柱天都部。”

与此同时,刘縯的二妹夫邓晨则是在新野地区同时起兵。而三妹夫李通以及刘秀则是在宛城一带起兵。就这样,三个地方同时起兵,就算南阳郡还有多余的军队,也不可能同时镇压三个地方。而且,这三个地方直接连成了一条线。同时起兵之后,大半个南阳郡就都在刘縯的影响之下了。

不得不说,刘縯的这个布置,真的很高明。

“十一月,有星孛于张。光武遂将宾客还舂陵。时伯升已会众起兵。初,诸家子弟恐惧,皆亡逃自匿,曰:‘伯升杀我’。及见光武绛衣大冠,皆惊曰:‘谨厚者亦复为之’,乃稍自安。”“光武兄弟少孤,良抚循甚笃。及光武起兵,以事告,良大怒,曰:‘汝与伯升志操不同,今家欲危亡,而反共谋如是!’既而不得已从军。”就这样,在刘縯的布置之下终于是成功起兵了。从这个时候开始,东汉其实就算是正式创立了。

但是接下来,作为一家初创政权,想要在业界站稳脚跟,显然也很困难。

刘縯在舂陵站稳脚跟之后,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南阳周围官军的镇压。虽然当时绿林军牵制了不少官军,但是在刘縯起兵之后,这些官军马上就会掉头来打他。

所以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刘縯的主要任务就是带着这个初创团队,去和南阳地区的正规军打。这场仗打得非常不容易,当时南阳这边有一个将军叫甄阜,本身其实还算可以。所以后来,他在刘縯带兵行军的路上,偷袭了刘縯。“伯升自发舂陵子弟,合七八千人,部署宾客,自称柱天都部。使宗室刘嘉往诱新市、平林兵王匡、陈牧等,合军而进,屠长聚及唐子乡,杀湖阳尉,进拔棘阳,因欲攻宛。至小长安,与王莽前队大夫酎阜、属正梁丘赐战。时天密雾,汉军大败,姊元弟仲皆遇害,宗从死者数十人。伯升复收会兵众,还保棘阳。”“光武初骑牛,杀新野尉乃得马。进屠唐子乡,军中分财物不均,众恚恨,欲反攻诸刘。光武敛宗人所得物,悉以与之,众乃悦。进拔棘阳,与王莽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战于小长安汉军大败,还保棘阳。”“及汉兵起,晨将宾客会棘阳。汉兵败小长安,诸将多亡家属,光武单马遁走,遇女弟伯姬,与共骑而奔。前行复见元,趣令上马。元以手撝曰:‘行矣,不能相救,无为两没也。’会追兵至,元及三女皆遇害。汉兵退保棘阳。”

因为小长安之战的失败,导致刘縯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创业班底一下子就被打掉了一半。更要命的是,接下来,官军还在后面不断追击,随时可能彻底消灭刘縯这支队伍。

所以接下来,为了带领大家活下去,刘縯只能去联系南阳周围的绿林军,去和他们联合。最后,双方谈妥了条件。绿林军和舂陵军合编。而新团队成立之后第一个项目就是反击甄阜。

最终,经过一场大战,刘縯在绿林军的帮助之下,彻底击溃了甄阜以及他麾下的那些军队。这场大战结束之后,整个南阳郡以及南阳郡周围就再也没有太强的新朝主力了。

不过,这场胜利也让这个新队伍内部出现了一些矛盾。在战役结束之后,刘縯第一时间把收缴的武器装备都划到了自己的名下。如此一来,跟他合伙的绿林军自然就不愿意了。于是接下来,绿林军这边提出,这家新政权要选一个皇帝。但是绿林军这边,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支持刘縯做皇帝,而是支持舂陵一脉的另一个老刘家人刘玄做皇帝。“自阜、赐死后,百姓日有降者,众至十余万。诸将会议立刘氏以从人望,豪杰咸归于伯升,而新市、平林将帅乐放纵,惮怕升威明而贪圣公懦弱,先共定策立之,然后使骑召伯升,示其议。伯升曰:‘诸将军幸欲尊立宗室,其德甚厚,然愚鄙之见,窃有未同。今赤眉起青、徐,众数十万,闻南阳立宗室,恐赤眉复有所立,如此,必将内争。今王莽未灭,而宗室相攻,是疑天下而自损权,非所以破莽也。且首兵唱号,鲜有能遂,陈胜、项籍,即其事也。舂陵去宛三百里耳,未足为功。遽自尊立,为天下准的,使后人得承吾敝,非计之善者也。今且称王以号令。若赤眉所立者贤,相率而往从之;若无所立,破莽降赤眉,然后举尊号,亦未晚也。愿各详思之。’诸将多曰:‘善’。将军张卬拔剑击地曰:‘疑事无功。今日之议,不得有二。’众皆从之。”

对于这个结果,刘縯肯定不愿意。但问题是,绿林军这边认可这个结果,而刘玄本人又是出身舂陵刘家,所以老刘家其他亲戚也没太反对。所以最后,刘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结果。

就这样,地皇四年(23年)二月初,绿林军拥立了刘玄称帝,后世史称更始帝。而更始帝登基之后,同样大封功臣。绿林军那边的几个高层都分到了不错的位置,然后他们就占据了多数位置。而刘縯这边,只有刘縯以及他叔叔刘良,得到了高位。但同时,刘良并不是绝对支持刘縯,他同样也支持刘玄。

于是,刘縯就开始为自己争取实际利益了。在刘玄登基之后,刘縯第一时间大力扩充军队,同时大力对外扩张地盘。当时刘縯自己率领麾下的大部分主力,直接前往宛城,开始围攻宛城。

宛城是当时南阳郡的郡治所在,相当于南阳郡的政治和经济中心。一旦拿下了宛城,刘縯就能控制住南阳郡的大部分地盘。这些东西远比那些虚名更有价值。同时,刘秀则是带着一小部分军队,独自往北打。因为当时南阳郡的主力军队,都被刘縯之前消灭了。所以很快,刘秀就一路占领了南阳郡北部,并且继续北上,进入了颍川郡。

但是就在刘秀进入颍川之后不久,在刘縯开始围攻宛城的时候,王莽就派了自己的堂弟王邑带了四十二万大军,前来镇压起义军了。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身在北方的刘秀做出了最重要的选择。他没有直接退回南阳郡,而是退到了颍川南部的昆阳城,开始据城坚守。同时,刘秀在新朝大军合围之前,自己冲了出来,开始在昆阳城外围召集其他起义军过来增援。

因为刘秀的这番操作,接下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新朝的那四十二万大军都被拖在了昆阳城一带。这就为刘縯攻取宛城提供了宝贵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历史上著名的昆阳之战正式打响。但实际上,真正的昆阳之战其实是分成了两个战场。一个是昆阳那边,另一个是宛城这边。两地虽然只隔了两百多里,但是因为刘秀的出色表现,再加上昆阳城内的起义军顽强作战,导致这一个月里,新朝的主力军队始终没能增援宛城。

而趁着这个机会,刘縯一边围攻宛城,一边借着围攻宛城的机会不断募集更多的士兵。同时,借着围城的机会,刘縯把很多绿林军的士兵都调到了自己的麾下,然后重新进行整编。

就这样,在围城一个月之后,地皇四年(23年)五月底,宛城守军终于扛不住了,只能开城投降。

当时刘縯麾下已经收拢了近十万军队!这十万大军几乎全部归刘縯一人控制!而与此同时,就在宛城这边刚刚投降之后,仅仅只过了三四天之后,昆阳那边也发生了剧变!当时刘秀在昆阳周围搜集了一万多援军。然后,刘秀从这其中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敢死队,直接冲击了新朝军队的中军大营。

因为当时天气不太好,大雾弥漫,新朝军队也不知道起义军到底来了多少人。所以最后,刘秀一战成功,直接打穿了新朝大军的中军大营,迫使主帅王邑逃走。而接下来,昆阳城内的起义军见到援军抵达之后,也开始外出迎敌,双方里应外合,很快就让这四十二万大军彻底被打乱了。

因为之前刘秀打掉了这支军队的中军大营,导致他们群龙无首。所以最后,这支军队直接开始溃逃。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在宛城那边结束战斗的刘縯派兵过来了。结果他们刚刚抵达昆阳战场,就发现新朝军队已经崩溃了。所以接下来,所有人都直接加入战斗,开始疯狂追杀新朝军队。

就这样,最终,新朝的四十二万主力大军奇迹般地被数量远低于他们的起义军就地消灭了。

而同时,随着昆阳和宛城这两场战役结束,刘縯和刘秀兄弟的威望瞬间达到了顶点。当时在起义军内部,很多人只知道刘縯和刘秀,根本就不知道刘玄这个皇帝。“圣公既即位,拜伯升为大司徒,封汉信侯。由是豪杰失望,多不服。平林后部攻新野,不能下。新野宰登城言曰:‘得司徒刘公一信,愿先下。’及伯升军至,即开城门降。五月,伯升拔宛。六月,光武破王寻、王邑。自是兄弟威名益甚。”所以接下来,刘玄开始准备对刘縯下手了。

就在昆阳之战结束后不久,刘玄主动开了一个庆功会,请刘縯过来。在这场庆功会上,刘玄本来都已经准备好要除掉刘縯,但最后终究还是没能下手。“更始君臣不自安,遂共谋诛伯升,乃大会诸将,以成其计。更始取伯升宝剑视之,绣衣御史申屠建随献玉玦,更始竟不能发。”

这其实并不是刘縯心慈手软,而是因为双方的关系实在是太特殊了。

从亲戚关系上来说,刘玄和刘縯有同一个高祖父。他们的太爷爷其实是真正的亲兄弟。所以,这两个姓刘的其实是一家人。估计俩人小时候就认识,而且都是一个地方长大的。另外,刘玄本人其实不是什么无能之辈,他其实也想过要造反起事。只可惜后来因为他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导致他没有准备的时间。所以之前刘縯进行各种准备的时候,他只能去投奔了绿林军,在绿林军那边担任了一个招募新兵的官职。这就是之前绿林军为啥要拥立他的原因。

刘玄

有这样一层身份在,刘玄被拥立之后,舂陵这一脉的刘家人根本不会反对他。同时,因为他在起义军内部没什么力量,所以绿林军也不怕他翻脸。

而在那场庆功会上,刘玄之所以没敢直接杀刘縯,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当时刘玄根本没几个得力下属,而且当时大部分的军队都归刘縯和刘秀节制。一旦贸然杀了刘縯,起义军内部一定会火拼,然后新朝那边就会趁机镇压他们所有人。所以,在彻底解决新朝的威胁之前,刘玄暂时还不敢解决刘縯。这一点,刘縯自己也明白。

但是关键在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昆阳之战打完后不久,起义军就一路反推。因为在这一战当中,王莽麾下大多数主力都被消灭了。所以起义军很轻松就攻入了关中,杀入长安,最后干掉了王莽。

而从昆阳之战结束到王莽被杀,这期间只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这些事情发生得太快,导致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而王莽被杀之后,外部矛盾瞬间就没有了。到了这个时候,对于刘玄来说,刘縯已经是最大的威胁。毕竟当时更始政权一半以上的军队全都归刘縯节制。如果此时刘縯要篡位,刘玄其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就在起义军干掉王莽的同时,刘玄对刘縯动手了。

当时刘縯麾下有一个叫刘稷的部下非常勇敢,属于先锋大将那种角色。这个刘稷当时就替刘縯打抱不平,认为刘玄没资格称帝,应该由刘縯来称帝。“伯升部将宗人刘稷,数陷陈溃围,勇冠三军。时将兵击鲁阳,闻更始立,怒曰:‘本起兵图大事者,伯升兄弟也,今更始何为者邪?’更始君臣闻而心忌之,以稷为抗威将军,稷不肯拜。更始乃与诸将陈兵数千人,先收稷,将诛之,伯升固争。李轶、朱鲔因劝更始并执伯升,即日害之。”

就这样,新朝末年带领老刘家率先起义的刘縯被刘玄突然杀掉了。而在刘縯被杀之后,刘秀也不得不暂时隐忍下来。直到后来,刘秀才找到机会去了河北,另立一个山头,然后重新建立了自己的政权。

回顾刘縯的人生不难发现:其实如果刘縯没死的话,他做皇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为当时更始政权的大部分军队都在他的手上。只要他想篡位,完全可以轻易废了刘玄。

但可惜的是,刘縯一个大意,让刘玄找机会干掉了自己。如果当时刘玄多一点防备心,能够多在自己身边留一些军队,刘玄其实根本就杀不了他。而如果刘縯不死,后来建立东汉的,恐怕也只能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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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撷英

简介:历史不在神坛,也不在地狱,将一切历史拉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