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学达·芬奇,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长江新世纪 2024-05-17 14:28:12

摘自《停下别动,放大看》吕宸

我们现在这个时代在学校学习的方式,大多数是老师教学生,比如我高中的班级有近70人,是一对多的教学方式。大学也一样,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人数最多的一门课整个教室坐了500多人。即使是专业课,也是一个老师给所有的同专业学生一起上课,我所在的专业有120多人,相当于我的每个老师至少都经历过一个学期1对120多个人的课程。这是我们现代教育方法的进步,这样的话老师能高效地给学生传授新鲜知识,激发学生自主学习的欲望,当然这也需要用到很多现代手段。

但是这种教育方法并不适用于所有领域,有些领域是不允许像这样大班上课的,比如绘画和音乐,甚至于修自行车这样的事也只能是师父带徒弟,尽量采取一对一的教学方式,从而教出最好的手艺,而且这样的教学方式需要面对面。后来,我们发现网课的形式可能更适合一对多的教学方式,但是那些需要师父带徒弟这种模式教学的领域,自古以来其实都很难改变。

越是技术型的工作越需要师父带徒弟。以前工厂里也有师父带徒弟的情况,师父需要教给徒弟很多事情,除了技术,还包括为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熟悉、关注的一些领域里依然是这样,比如说体育领域,刘翔的师父—孙海平其实只负责几个他的学生,每个单独的学习点段都尽量一对一教学。绘画老师带徒弟也是一样,现在虽然有绘画班,但是几乎也是老师为学生一对一地指点,而不是将学生所有的作业收上来之后,整体点评。音乐更是这样,即使有线上课程,也更需要一对一地教学,不像我们现在课堂上的通识知识,可以一对多地教授。

在绘画这种技术领域,我们现在所熟知的画家里既有老师也有学生,就是由这样一代一代传下去才有了他们留下的那些绘画手法技巧。当然除了一对一的传授,还有另外一些方式,比如说几次指点,这种点拨式的教学在绘画领域也常见,可这并不是我们要讨论的范围。

在绘画领域里,师父带徒弟是针对每一个学生不一样的天赋教授不一样的绘画风格,在这样的教授过程中就会产生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比如师父没教好徒弟,或者是徒弟没学好,又或者师父有针对性地不认真,结果从作品来看,完全不像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水平。还有一种情况,比如某大师点拨了一个人,后来发现这个人画的画跟点拨他的这位大师画的几乎一样,说他是抄袭也好,说他是提点也罢,终归创造出了一样的东西。那在观察这些绘画的时候,就有很多东西值得记录和分享。

笔记1:达·芬奇会教学生吗

目前全世界最贵的一幅画就是达·芬奇的《救世主》,它被一个很有钱的沙特王子买走了,卖了4.5亿美元,据说这幅画现在被放在他的游艇上。

4.5亿美元是什么概念?2020年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在美国卖33万美元,2019年北京有一套四合院,卖了1.25亿元人民币,在当时相当于2000万美元,也就是说这一幅画能买1363辆劳斯莱斯幻影和22套北京市中心的四合院。其实一幅画的价值和价格不一定成正比关系,但这幅画的价格非常可观。

那这幅画到底画了点儿什么呢?能卖这么贵!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幅画其实是被修复过的,在它被修复之前,人们一直以为它是达·芬奇作品的复制品。2004年它被确定为原作后人们才开始进行修复工作,并于2012年重新展出,直到被佳士得售出它才名声大噪。现在的学者们对于这幅画是否为达·芬奇创作仍旧存在争议。不过有一个妥协的方法,大家认为这个作品部分是由达·芬奇创作的。

什么叫部分是由达·芬奇创作的呢?当时像达·芬奇这样的画家,不全是靠自己工作,他们都有工作室。也就是说这幅画可能只有很重要的部分是达·芬奇所创作的,其他部分是由他工作室里的学生或者员工创作的,这在当时其实是很常见的现象。具体也许可以聚焦到这幅画中救世主手里的水晶球,很有意思,这是一个不折射光的水晶球,就是说光透过它之后不会产生任何变化。当这种东西出现在一幅与信仰相关的画作中时,我们往往认为这个水晶球有特殊含义,它叫“globus cruciger”(十字圣球)。这个球在西方图像中经常出现,当然最常见的样子是球上面有一个十字架。

《救世主》中的水晶球

也正是因为这个球,我们把这幅画称为《救世主》,因为只有救世主才会一只手做出祈福的手势,另一只手托着球。这种不折射光的球体和我们正常认知当中的不太一样,达·芬奇即使在文艺复兴时期,他也不会犯这样的视觉错误,毕竟他是视觉大师。我们更愿意相信达·芬奇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就是画出这个球的特殊性,并用这种特殊性代替上面的十字架。还有一种情况会让球体不会产生折射,就是它里边是空的,但是如果我们放大了仔细看这个水晶球,会发现它里边有气泡,达·芬奇就是用这种很巧妙的方式向我们证明这个水晶球里边不是空的。

即使这个水晶球画得这么好,这幅画也不是这篇笔记的主角,真正的主角是达·芬奇的学生—马可·德·奥格约诺—画的《救世主》。这个人可是达·芬奇的得意门生,达·芬奇带他去了很多地方,而且他是非常重要的达·芬奇见证者——因为他复制过达·芬奇的很多作品,比如《最后的晚餐》就有很多副本是他完成的。

最有意思的是他也复制了达·芬奇的这幅《救世主》,但是他复制的救世主的样子令人啼笑皆非。

达·芬奇《救世主》

马可·德·奥格约诺《救世主》

当我们把这两幅图放在一起对比来看的时候,也许我们还能认出这幅复制品,假如我们单独把奥格约诺的这一幅拿出来,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是谁开玩笑画的作品呢。其实如果我们把这幅复制品放大了仔细看,会发现他在笔触上,至少在画工上还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甚至从笔触来看,有一点儿像达·芬奇的作品。如果再仔细看,我们能看到这幅复制品中的发饰以及头部边缘的花边都处理得非常细致,非常“达·芬奇”,但是整体来看简直就跟开玩笑一样,这就是达·芬奇的学生。不过真的是他绘画水平不高吗?其实也不全是。奥格约诺还是留下了两幅相当厉害的作品——《三个大天使》和《基督与圣徒莱昂纳多和露西的复活》。

《三个大天使》

《基督与圣徒莱昂纳多和露西的复活》

这两幅作品看上去绘画水平极高,并且他总能用独特的方式处理蓝天和白云。如果我们看他留下的这两幅比较著名的作品,尤其是观察这两幅作品背后的风景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确实是达·芬奇的学生,得到了达·芬奇的真传。但如果翻回头再看这幅《救世主》,还是会忍不住发笑,甚至会让人怀疑,达·芬奇那么厉害,但是他真的会教学生吗?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学生一定是达·芬奇的得意门生,不管他这幅画画得怎么样。如今奥格约诺的雕塑和达·芬奇的在一起,他仿佛是达·芬奇的守护人一样伴随其左右。

从1506年开始,达·芬奇就接收了一些学生。他带着这些学生一起工作,创作出了很多优秀的作品,但是我们也要知道,在这个时候,达·芬奇的主要职业并不是画家,而是军事工程师,这种身份的地位有点儿像我们现在的中科院院士。所以当时追随他的这些人,除了跟他学习绘画,还会跟他学习很多科学知识。或者说绘画只是整体学习的一部分,或者一个主要的部分,并非全部。

在所有跟他学习绘画的人中,除了他的学生,还有很多来拜访他的人,想要去借鉴和请教他的绘画方法,甚至绘画思路。这些人当中也有非常优秀的效仿者,而且绘画功底甚至不亚于达·芬奇,其中有一个人就是拉斐尔。同样是学习达·芬奇的绘画,拉斐尔和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位差距那是相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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