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内蒙古一少年被错判死刑,时隔18年冤情得以昭雪

裘克谈史 2024-03-21 00:58:19

1996年,内蒙古一少年只是一次好心的报案,结果却被当成强奸杀人犯判处了死刑,直到九年后真正的杀人恶魔落网,真相才得以大白于天下,然而即便如此,当初那个含冤而死的少年又足足等了九年才得以沉冤昭雪,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1996年4月9日,18岁的呼格吉勒图和朋友闫峰相约去吃晚饭,因为两人都喝了酒,回工厂的路上呼格吉勒图便拐道去买口香糖解酒,然而没一会他便一脸紧张地告诉闫峰可能出事了,随后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处旱厕,呼格吉勒图告诉闫峰,他刚刚经过这里时听到里面传来了喊叫声。

由于天色昏暗,两人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灯光往里面走,结果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具赤裸的女尸,两人吓得拔腿就跑。

虽然害怕,但呼格吉勒图还是报了警,本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却不知就是因为这一次好心的报案,让他走到了人生的终点。

短短一小时后,他们就被警方以嫌疑人的身份带回了警察局,当晚12点闫峰在审讯室里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桌椅剧烈抖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呼格吉勒图痛苦的哀嚎声。

那一晚,闫峰不知道好友经受了怎样的对待,只是在第二天一早警察放他离开时,他透过门缝看到了被手铐反铐在暖气管道上的呼格吉勒图,他的头上还戴着一个摩托车头盔。

出去后,闫峰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呼格的父母,骤然得知儿子被当作嫌疑人抓了起来,父母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们片刻不敢耽误的来警局要求见一见儿子。

在母亲心里,自己的儿子温和善良,绝对不可能做出杀人这样的事,但无论她怎么解释,警察始终不为所动,甚至还告诉她呼格吉勒图已经认罪,他清楚地交代了自己的作案经过,并且还签了字按了手印。

然而,当母亲提出要看一看那份口供时,工作人员却以他们无权查看为由拒绝了,之后没几天,报纸上就刊登了“四九女尸案”的侦破过程,呼格吉勒图就这样被冠上了杀人的罪名,铺天盖地的新闻瞬间传遍了整座城市。

尽管警方言之凿凿地表示呼格吉勒图就是凶手,但父母却坚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他们跑遍了整个公法检,试图为儿子洗脱冤屈,却只得到工作人员一句“准备后世”的回复。

对方还表示此案证据确凿,而他们口中那所谓的铁证,只是从呼格的指甲缝中检测出了O型血液,而被害人也是O型血。

一个月后,呼和浩特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此案,母亲终于见到了阔别一个多月的儿子,短短一个月呼格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眼神里也没有了丝毫光彩。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庭审就匆匆结束,呼格吉勒图被判处死刑,然而他却在审判之后大声说出自己要上诉,只是最终审判时,法官依旧维持了原判。

从案发到执行枪决,不过短短62天,这个年仅18岁的少年带着无数冤屈,就这样走到了人生终点。

呼格吉勒图的离开给整个家庭都蒙上了一层阴云,家人一边要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一边还要遭受周围人的白眼和谩骂,被冠以“强奸杀人犯家属”的他们,连为自己申辩的权利都没有。

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父亲悲伤过度几乎一夜白头,呼格的弟弟也在学校受尽鄙视,没多久便辍学回家,然而负责审理呼格吉勒图案件的公安副局长冯志明,却在之后迎来了光明坦荡的前途。

但无论承受了外界多么大的压力,呼格的家人始终没有放弃为他申冤,而事情终于在九年后迎来了转机。

这天,一个邻居突然来串门,他称昨天警察带了一个重刑犯来指认现场,但奇怪的是对方指认的地方却是当年发生命案的那处旱厕。

在邻居的记忆里,几十年来那处旱厕只发生过呼格那一次命案,一个案子出现了两个凶手,这就足以证明儿子当年是被冤枉的。

呼格的父母立刻向法院提出申诉,但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们,就在这时一个好心人为他们推荐了新华社记者汤计,得知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冤假错案后,汤计立刻开始调查这件事。

很快,他查到这个刚刚被抓获的罪犯名叫赵志红,警方通过调查发现他身上至少背着三条人命,但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难逃一死,在后续的审讯中,赵志红竟然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犯下的20余起恶性案件,其中他特别提到了1996年的“四九杀人案”,因为那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秉着追求事实真相的原则,汤计很快就发表了第一份内参,希望警方能尽快澄清十年前的冤案。

这份内参报告很快引起各部门的重视,呼格吉勒图的案子也终于被提上复查的日程,然而苦苦等了一个月后,呼格的父母只等来一句“判错了”的结果告知,此后便再也没了下文。

不久后,在赵志红的公开庭审中,他所供认的10起命案中,最终被法院控诉的只有9起,唯独漏掉了呼格吉勒图的案子。

汤计立刻察觉到是有人从中作梗,但现在更严重的是,如果赵志红被判死刑,那就没有了最关键的人证,呼格吉勒图的案子将成为永远的谜团,他的冤屈也永远不可能被洗刷,于是汤计立刻开始走访公检法机关,最终拿到了赵志红的口供。

笔录中,赵志红基本还原了案情经过,甚至还十分详细地描述出了当初“四九案”受害人的相貌特征,即便已经过去九年,当初的旱厕也早已被拆除,但赵志红依旧能清楚地说出旱厕的具体方位,就连旱厕的坑位数都记得一清二楚。

之后,汤计又陆陆续续地发表了好几份内参,希望警方能还呼格吉勒图一个清白,还大众一个真相,但这几份内参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就在这时,看守所里的赵志红却通过狱警递出了一份偿命申请,信中他交代了自己在1996年犯下的公厕杀人案,但却不知为何这起案件在庭审中只字未提,如今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希望能还死者一个公道。

这封信本来是写给高级人民检察院的,但狱警却担心这封信会在重重压力之下,最终根本到不了高层手中,于是特地将复印件交给了一直关注此案的汤计。

拿到赵志红的“偿命”申请后,汤计立刻又发表了一份内参,这份内参成功地叫停了对赵志红的审判,赵志红也因此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然而,即便赵志红已经认罪,呼格吉勒图依旧没有得到平反,因为检方认为只有人证却没有物证,并不足以证明呼格吉勒图的清白,但却有铁证能够证明呼格吉勒图就是真凶,因为从呼格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和死者相同血型的血液,只是血液没有经过DNA检测,这个所谓的证据就不能称之为铁证。

之后汤计了解到,当年警方还在被害人体内提取了分泌物,在如今DNA技术已经普及的情况下,汤计提出进行DNA比对,如果最终的结果和呼格吉勒图不匹配,那就证明他根本不是凶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检材样本已经丢失,这直接导致他们无法确定赵志红就是凶手,同样也无法排除呼格吉勒图的作案嫌疑,见状汤计只能从呼格的口供中去寻找破绽。

在呼格的描述中,死者是披肩长发,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但事实上死者是短发,身高为一米五五,他的口供和事实完全对不上,反倒是赵志红对于死者的外貌特征描述更为准确。

按照“疑罪从无”的审判标准,呼格吉勒图应该被判无罪,但法庭却坚持按照有罪推论,即便他们上诉到内蒙古高级人民法院,呼格的案子也依旧得不到复审的机会。

就在呼格的父母以为儿子的冤情永远无法得到平反时,一个尚有良知的检察官悄悄联系了记者,并发来了呼格吉勒图的另一份口供。

这份笔录中,呼格推翻了之前的供述,因为之前办案民警告诉他,只要认罪就可以放他回家,当时尿急多时的呼格丧失了判断问题的能力,在对方的引诱之下认了罪,尽管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推翻了之前的供词,但最终还是被冠以杀人的罪名。

记者以这份笔录为证据,在网上发布了关于此案的多篇报道,恰好内蒙古高级人民法院院长换届选举,这篇报道瞬间引起了高度关注,汤计也趁此机会在网络上发表了第五份内参,希望真凶能早日伏法,很快高级人民法院就呼格的案子成立了调查组,全面复查此案。

2014年12月15日,呼格一家人终于等到法院送来的再审判决书,宣告呼格吉勒图无罪。

拿到判决书后,母亲在儿子坟前失声痛哭,这迟到了18年的真相,让一个正值18岁大好年华的少年蒙冤而死,让无辜的一家人在痛苦中生活了18年。

虽然当年参与审案的人都得到了惩罚,呼格一家人也得到了200多万的赔偿,但再多的钱也无法换回那条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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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克谈史

简介:品今朝古史,论大事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