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观舒：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律师、税务犯罪辩护律师

审理法院：宁波市鄞州区人民法院

一、基本案情

被告人李某某系宁波市鄞州A水泥构件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2018年9月至2019年3月期间，被告人李某某在其经营的宁波市鄞州A水泥构件有限公司公司没有发生实际业务往来的情况下，通过中间人并支付费用的方式由金华B建筑材料有限公司、诸暨C商贸有限公司向其公司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20份，价税合计2000003.75元。

2020年3月，宁波市税务局第一稽查局已对宁波市鄞州A水泥构件有限公司进行行政处罚。

2023年8月22日，被告人李某某接到电话通知后主动至公安机关投案，到案后如实供述了上述犯罪事实。

另查明，案发后税务机关已就被告单位从金华B建筑材料有限公司虚开的10份发票作出了行政罚款（被告单位已缴纳）。

二、公诉机关指控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单位宁波市鄞州A水泥构件有限公司虚开发票，情节特别严重，应当以虚开发票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人李某某系单位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亦应以虚开发票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人李某某有自首情节，被告单位、被告人自愿认罪认罚，建议对被告单位宁波市鄞州A水泥构件有限公司判处罚金；对被告人李某某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并处罚金。

三、辩护意见

被告人李某某对指控事实、罪名及量刑建议没有异议，同意适用简易程序，且签字具结，在开庭审理过程中亦无异议。

四、裁判结果

本院认为，被告单位宁波市鄞州A水泥构件有限公司虚开发票，情节特别严重，其行为已构成虚开发票罪。被告人李某某系单位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亦应以虚开发票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单位、被告人李某某有自首情节，依法可以减轻处罚。被告单位、被告人能认罪认罚，有悔罪表现，依法可以从宽处理并对被告人李某某可适用缓刑。公诉机关的量刑建议适当，本院予以采纳。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零五条之一第一款、第二款、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七十二条第一款、第三款、第七十三条第二款、第三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单位宁波市鄞州A水泥构件有限公司犯虚开发票罪，判处罚金人民币一万元。

二、被告人李某某犯虚开发票罪，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万元。

五、实务体会

根据《刑法》第二百零五条之一的规定，虚开发票罪有两个量刑档次：一是情节严重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二是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但是，对于虚开发票罪“情节特别严重”的标准，两高现在还没有出台司法解释予以明确。那么，宁波地区虚开发票罪案件中“情节特别严重”的标准如何确定呢？

2012年11月9日，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发布了《关于部分罪名定罪量刑情节及数额标准的意见》（浙高法〔2012〕325号）。《意见》第48条第二款规定了虚开发票罪“情节特别严重”的标准：“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属于‘情节特别严重’，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1）虚开发票500份以上的；（2）虚开金额累计在200万元以上的；（3）情节特别严重的其他情形。”

本案中，宁波市鄞州A水泥构件有限公司虚开发票价税合计2000003.75元，已超过了200万元，根据《意见》的规定，应认定为“情节特别严重”。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该《意见》是2012年发布的，距今已有10多年，而且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于2022年4月29日联合发布了修订后的《关于公安机关管辖的刑事案件立案追诉标准的规定（二）》。《规定（二）》第五十七条对虚开发票罪的立案追诉标准进行了调整，从原来的虚开金额40万元以上调整至虚开金额50万元以上，因此，对于原来所规定虚开金额200万元为“情节特别严重”的标准不应继续适用。

那么，“情节特别严重”标准如何确定呢？对比原来“情节严重”（虚开金额40万元以上）与“情节特别严重”（虚开金额200万元以上）的标准，两者相差5倍，如按此标准进行确定，“情节特别严重”的标准应调整至250万元以上。但是，笔者认为：虚开金额250万元即认定为“情节特别严重”与当前的经济发展不太适应，应调整至立案追诉标准的10倍，即虚开金额500万元以上为“情节特别严重”或者更为合适。

当然，具体如何确定，两高应尽快出台司法解释予以明确。但是，如果明确了“情节特别严重”的数额标准，就无法以“没有司法解释予以明确，不应认定为情节特别严重”的理由来抗辩，从而争取情节严重的情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