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命的欧洲北海巨变,PiperAlpha石油平台灾难全程揭秘

悬案迷局 2024-01-28 18:00:09

1988年7月6日,在欧洲波涛汹涌的北海上,一个名为Piper Alpha的巨大石油平台正在高效地运转。对于平台上的226名员工而言,这是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繁忙日子。他们工作的这个平台已经在大海上矗立了12年,经历过的风浪和极端天气不计其数。所以即使周围海浪汹涌,这200多名员工谁都不会觉得会出什么问题。然而,他们当时不知道的是,一个致命的安全隐患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在平台内部形成,而这个问题即将在当天发生的一系列看似不太严重的人为失误中,给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1972年,人们在这片海域地下发现了大量的石油,给它命名为Piper油田。仅仅过了4年后的1976年,一个巨大的钻井平台在这里建造起来,因为是周边海域里规模最大的石油平台,所以它也获得了一个响亮的名字——Piper Alpha。投产之后没多久,Piper Alpha的石油产量就达到了惊人的每天30万桶。这些原油会通过巨大的海底管道输送到几十英里外的苏格兰,然后销售到世界各地,给石油公司带来了滚滚的利润。

这个平台最初的设计非常在意安全性,开采石油的工作区和员工用来休息休闲的生活区,以及负责整个平台的调度指挥的管理区都离得比较远。各个区域之间还有高质量的防火板隔开。即使发生了石油泄漏并引发大火,这防火材料也能坚持好几个小时不被烧穿,给救援或者是人员们的逃生争取到充足的时间。当然,这些安全措施只针对于原油泄漏而已。在开采石油的同时也会产生大量的天然气,在最初的几年当中,这些天然气都被当成是没有什么用的副产品,被立刻点燃处理掉了。然而,随着后来各国能源的短缺,天然气也成为了能源市场上的抢手商品。于是在1980年,Piper Alpha平台进行了一番改造,加装了天然气的收集、干燥和压缩模块。因为平台上的空间非常有限,所以最后这个模块被塞进了平台内部,紧贴着生活和管理区。这种设计无疑是有安全隐患的,但看着销售天然气而产生的额外利润,石油公司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呢?作为周边海域中最大的平台,Piper Alpha还起到了中转站的作用。位于数十英里之外的两个名为Claymore和Tartan的较小石油平台同样会通过管道将其开采的天然气先输送至Piper Alpha平台,再进一步输送至陆地。就这样,Piper Alpha作为这片油田上最大的生产平台还有中转站,高效地运行了12年。时间来到1988年的7月6日,按照惯例是对天然气冷凝管进行检修的日子。为了不让定期检修造成生产的停滞,平台上设置了A、B两条管道。这一天负责检修的工程师拆开了A管道的安全阀,对内部的一些机械结构进行了维护和保养。因为需要更换的零件比较多,操作也很复杂,所以工程师无法在当天完成所有的检修工作。于是在这天下午6点下班的时候,他用一块金属板代替安全阀安装回了冷凝管上,为了方便第二天的拆卸,他只是用手把螺丝拧了上去,而没有用扳手。随后,他写了一张检修单,上面表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启用A管道。他把检修单送去了控制室,准备交给当班的经理。但是此时工作室里也正在进行夜班的交接工作,负责夜班的经理还没有来。于是工程师就按照文件交接的标准流程,把这张检修单放进了旁边的一个文件柜里就去休息了。但是几分钟后,来到控制室的夜班经理却完全不知道这份检修单的存在。

于此同时,在控制室正下方的几十名负责对水下管道进行检修的潜水员们也在进行两个班次的轮换工作。准备下水的潜水员们站在一个布满了圆孔的金属格栅上,开始穿戴装备。为了安全和防滑,这些格栅上的圆孔都有向上的凸起,来增加和鞋底的摩擦力。但是潜水员光着脚踩在上面穿戴潜水设备的时候,会感觉非常硌脚很不舒服。于是,他们一般都会准备一大块橡胶垫铺在格栅上,来让自己舒服一些,所有人都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随着新一批的潜水员的下水,平台上的另一项安全措施也发生了改变,那就是自动灭火装置。一般来说,当遍及平台各处的感应器发现着火后,几根巨大的管道就会自动启动,开始从水下30米深处抽上来大量的海水,来对火势进行控制。但是为了避免水下工作的潜水员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吸进这些管道造成惨痛的后果,当他们下水之后,灭火装置就会从自动被改成手动,只有控制室里的工作人员能够控制。此刻犹如电影《死神来了》中的情节一样,各种条件齐备,死亡的连锁开始启动了。晚上的9:45分,对天然气进行冷凝的B管道突然发生了堵塞。如果无法在短时间里排除故障的话,整个天然气的生产和输送就会停止,会造成之后一系列的麻烦。于是,夜班经理的目光落到了A管道上,他知道今天是检修的日子,但是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进度如何。他翻看了一下从白班经理那边拿来的工作日志还有文件夹,里面都没有提到这件事。他透过窗户看向了A管道,因为视角的原因,他也看不见原来的安全阀已经被拆下,只用手拧上去了一块铁板做遮盖,再加上那张工程师写的检修单此时还沉睡在文件柜里,这就导致夜班经理做出了重新启用A管道的决定。晚上的9点52分,高压天然气开始灌入A管道,几乎就在一瞬间,那块铁板就被冲开,气体泄漏发出了尖锐的声响。好几个警报灯同时亮起,平台上的工作人员开始紧张地寻找漏气的位置,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仅仅3分钟后,泄漏出来的大量天然气就发生了大爆炸。

我们之前提到的分隔生产区域和控制室的防火墙,就算是面对高温的烈火,也能屹立好几个小时。但是这个防火墙面对爆炸却是非常脆弱的,在天然气的剧烈爆炸下,它一下子就碎裂了开来。爆炸的冲击波和碎片几乎是毫无障碍地就直接摧毁了钻井平台最核心的控制室。爆炸冲击下,里面的几名关键人员当场死亡,不少的控制设备也被损毁。唯一幸存下来的一名叫做Jeff的员工,在浓烟滚滚的控制室里摸索着按下了紧急停止按钮,停止了平台上所有的石油还有天然气的开采。随后为了避免被浓烟呛死,他就立刻逃出了指挥室。因为指挥室在第一时间被破坏,里面的负责人几乎也都死了,所以平台上并没有响起警报,也没有人给工人们下达立刻撤离的指令。自动灭火系统因为被之前调成了手动模式,此时完全无法启动。所以,大火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开始疯狂地燃烧。一些反应迅速的工人此时开始纷纷地借助绳索和救生艇开始逃离平台。但是,更多的工人因为没有接到明确的指示,而选择待在生活区的餐厅区域等待救援。但是,很快地他们就被大火困在了里面再也无法逃出了。此时一名通信员设法用无线电向外界发出了求救信息,周边海域的各种船只,还有附近几个国家的军方,都立刻派出了救援飞机朝钻井平台赶来。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晚上的10:06,烈火的高温让平台里的一个储油罐发生了破裂,大量的原油开始溢出,然后被点燃,熊熊烈火伴随着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在20英里外的另外两个钻井平台上都能看见。但是,因为没有收到Piper Alpha方面的信息,或者是更上层的命令,这两个平台的负责人也不敢也无权立刻就决定切断往Piper Alpha平台输送的天然气和石油,因为输送一旦停止,之后要好几天才能恢复生产。他们付不起这个责任,所以虽然Piper Alpha自己已经停止了采油,但是高然高爆的燃料还在不停地输送进它的内部。此时燃烧的原油开始滴落到达了之前提到过的潜水员交班的那个平台。本来这些油可以通过地上的格栅圆孔直接滴入大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场灾难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之前我们提到,潜水员为了防止硌脚,在这里铺设了一层橡胶垫。于是,原油就积聚在了垫子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池,而在火苗的上方就是一根天然气输送管道。十几分钟后的10:20分,这根管道被烧穿,大量的天然气被点燃,让整个平台发生了第二次大爆炸,其威力让一英里外赶来的救援船上的船员都能感受到强烈的震动。十分钟后的晚上10:30分,第一艘救援船赶到了现场,这是一艘设备齐全的多功能支援船,里面包括的住宿、医院等设备,甲板上更是配备了几台高压水炮可以帮助灭火。但是当看见不少的工人分散在平台外的各处挥手求救的时候,因为生怕过高的水压会把这些工人立刻冲死,水炮无法全力运行,只能派出了小艇往石油平台的方向驶去,开始搭救那些落入水中的工人们。此时一些之前处在较低层甲板上的工人纷纷跳入水中,随后一个个被救到了大船上,而那些被大火困在更高位置的工人们则是手足无措。

晚上的10:50分,平台上大量泄漏的天然气发生了第三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爆炸,火焰冲到了上百米的高空,之后大火吞噬了整个平台。当时在平台最顶部直升机停机坪避难的一名叫做Mark Reed的工人再也经受不住大火地炙烤,选择了从距离海面足有50米的平台跳下。他知道在这个高度上的落水自己几乎必死无疑,期间他想到了自己刚出生不久只有14周大的儿子,悲叹自己无法看着他长大成人了。然而,仿佛老天眷顾他一般,掉入海中的他竟然没有受到明显的伤害。在汹涌的风浪中,他注意到身旁还漂浮着一位穿着救生衣的同事。他迅速抓住对方,口中不停地表达各种感谢之词,试图驱散内心的恐惧。直到十几分钟后,救援船抵达,他才惊觉那名工友其实早已离世。此时,另外两个平台终于收到了指令,关闭了往Piper Alpha输送的原油和天然气。但是之前长达20英里的管道里,残存的气和油还在不停地涌入,给大火增添燃料。之后各路救援船纷纷赶到,都派出了小艇开始在平台下方的水面搜索幸存的人员。晚上的11:50分,也就是第一次爆炸发生的2小时后,整个平台的钢制结构在大火的炙烤下开始融化,平台倾斜坍塌。平台的生活区带着里面100多名等待救援的工人们,一起沉入了上百米深的海底。这次坍塌也让当时在平台下忙着救人的一艘小艇遭受了灭顶之灾,上面的两名船员加上刚被救起来的6名工人,一起遇难了。午夜过后的0:45分,人们从附近的水里救上来了最后一名幸存者。然后救援船只就开始纷纷撤离这片被大火几乎烧成了开水的海域。到了7月底,石油平台上的余火终于被完全扑灭。紧接着,官方宣布这场石油平台灾难造成167人死亡,仅61人幸存。年末时,一支冒险潜水队冒着极大风险,深入水下150米,历时整整3周才将被困的工人生活区模块打捞上来,打开后发现里面躺着87具工人的遗体。事后统计,这场不幸的灾难造成的损失高达17亿英镑,成为有史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人为灾难之一。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工人们不仅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身体创伤,更是在之后的很多年都被创伤后应激障碍所困扰。此外他们很多人在多年后还表示,作为这起灾难的幸存者,他们在之后的就业中都被视为带来厄运的人,受到种种歧视。这使得他们这些人只能组成了自己的小团体来抱团取暖。不过对于石油公司来说,只要还能赚钱这些损失都是可以被弥补的。于是在灾难发生4年多后的1993年2月,一个叫做Piper Bravo的石油平台就在距离之前残骸仅仅800米的地方被建好,然后一直使用到了今天。不过随着政府监管的加强,今天平台上工作环境的安全性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了

1 阅读: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