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海瑞当众羞辱赵贞吉——我骂你,是为你好,你不用谢我

卿心君悦 2024-01-23 19:11:05

文丨卿心君悦

导语:

诚如李时珍所言,海瑞死谏的那一道《治安疏》,果然在大明朝万马齐喑的朝野,响起了一记惊雷。

在此之前,大明朝刚发生鞭笞毒打百官一事——

国库亏空每况愈下,以致赋税沉重,百姓流离失所,边关粮草短缺,战事连连告急。在此国困民艰之际,嘉靖却大兴土木,执意盖宫修观。

为此,在嘉靖御驾迁居的前夕,激愤的百官连夜上疏纳谏,明着参奏内阁与六部九卿“误国误民”,实为指责嘉靖“昏庸无道”。

事后,在裕王及徐阶等大臣的努力斡旋之下,这场风波才有所平息。徐阶等人只盼望,二次御驾迁居之时,群臣能皆上贺表,让此事彻底翻篇。

可谁能想到,海瑞所上的贺表,却是一道“詈骂君父”的《治安疏》。

愤懑的嘉靖疑心大起,怀疑这道疏的背后,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逼宫”。

一时间,以裕王为首的清流诸大臣,人人自危,其中,又犹以海瑞的顶头上司赵贞吉为甚……

远缘——旧怨

为了确保嘉靖二次御驾迁居顺利进行,事先,内阁首辅徐阶,就给六部九卿的负责人下了死命令——

务必保证各自所管部门的在京官员,都能准时献上贺表。哪个部门出了问题,就追究哪个部门负责人的责任。

临了,其他部门都圆满完成了任务,只有赵贞吉所管的户部出了问题。而那个没交贺表的官员,就是赵贞吉最为厌恶的海瑞。

徐阶当众训斥了赵贞吉,让他亲自去找海瑞,催要贺表。

当赵贞吉急匆匆赶至海瑞家取到贺表,又急匆匆赶回玉熙宫时,整个大殿的气氛十分紧张,众人都在等着他手里拿的这道贺表。

贺表交给陈洪,赵贞吉便跟其他大臣一样,跪倒在地,缓缓松了一口气。

赵贞吉正暗自庆幸没错过吉时,就听到嘉靖的怒吼,陆续从精舍里传了出来。

其中“户部海瑞”那几个字眼,格外分明。

赵贞吉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他明白,刺头海瑞又惹祸了……

早在赵贞吉调任浙江巡抚之时,他就与海瑞结下了“不解”之缘,那时,赵贞吉与海瑞的恩怨,主要源于三件事——

第一件事:

当时,赵贞吉调任浙江,带着两重任务——

① 身为清流,要借调查“浙江贪墨”一案,扳倒严党;

② 距入阁只有一步之遥,努力让嘉靖满意,进而踏入内阁。

去浙江之前,赵贞吉觉得这两个任务并不冲突,唯一棘手的地方就是:要想倒严,得先想办法摘清宫里的责任。

可到了浙江以后,赵贞吉慢慢发现嘉靖的态度暧昧不清,并没有表现出要倒严的态度。

这样一来,赵贞吉身上的两个任务,彼此就存在了矛盾,弄不好,他需要在清流与嘉靖,归属与前途之间做一个抉择。

为此,赵贞吉一方面放缓了查案的步伐,另一方面尽量顺从宫里的意见。

等海瑞突审郑、何二人,致使杨金水疯了之后,赵贞吉更是决定暂且搁置查案之事,等嘉靖的态度明确了,再做打算。

可未想到,身为下属兼陪审官的海瑞却不干了。

海瑞怒气冲冲来找赵贞吉理论,先是指责赵贞吉不该将沈一石家产变卖,后指责赵贞吉在查案一事上拖延。

因为海瑞是裕王向吏部举荐的,其言论又暗符清流的利益,赵贞吉没法以权压人,只好言语敲打了一番,借机让海瑞押送军粮,继续拖延。

第二件事:

随着事情的发展,赵贞吉虽不能完全肯定,但也隐约察觉到了嘉靖暂无倒严之心,只想“大事化小”,专心搞钱。

而就在这个时候,海瑞却从郑、何二人身上审出了倒严的铁证——严世蕃是“毁堤淹田”和“通倭”的背后主使。

一下子,海瑞就把赵贞吉逼到了尴尬之地。

如实上交海瑞的供词,势必会惹嘉靖不快,尤其是供词里多处涉及到了宫里。不如实上交,他又难以向清流交差,尤其是身旁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谭纶。

逼不得已,赵贞吉妥协了一步,让海瑞重审此案,去掉供词中涉及到宫里的言词。

却未想到,海瑞丝毫不给他这个上司面子,当众顶撞道:

“《大明律》载有明文,钦犯的供词一个字也不能改,改了就是欺君。”

见此,赵贞吉只好将海瑞所审的供词做另案上交。

果然,没过几天,海瑞的供词就被原封打回,随之而来的还有内阁和司礼监的问责。

到了这时,赵贞吉可以完全肯定——嘉靖并没有倒严的心。

为了交差,赵贞吉当众暗示郑、何二人翻供,随后又叫海瑞重审。而海瑞却并不气馁,竟另辟蹊径找到了对付翻供的供词。

这样一来,海瑞第二次呈上的供词——不仅有原供词,有翻供的供词,还有对付翻供的供词。

这一次供词递交不久,就被嘉靖烧了。

而赵贞吉也因此事,得到嘉靖予以“办事不力”的评语。

第三件事:

经过前两件事,赵贞吉已对海瑞厌恶至极。

事后,见海瑞主动提出了辞职,立马同意了。

却未想到,就在等待吏部回文的时候,海瑞又一次顶撞了他——

为了弥补在嘉靖心中留下的不好印象,赵贞吉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完成“50万匹丝绸”上面。

为了自己的前途,赵贞吉决定“再苦一苦百姓”,下发公文,要求各县悉数上交生丝。

而海瑞得知此事后,竟在县衙当众撕毁了赵贞吉签署的公文……

近因——新仇

几年之后,严党早就倒了,徐阶成了首辅,赵贞吉也由地方调回京里任户部尚书。

赵贞吉原以为他与海瑞再无交集。

然而,却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一切,将他和海瑞又捏到了一起——海瑞也被调入京里,还成了户部的一名主事。

赵贞吉知道此事的时候,海瑞已经闹出在“六心居”题字的风波。

常言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当时,朝中唯一的大事就是分配查抄严党所得的银两。事发当天,徐阶带着资金分配的票拟找嘉靖签字,却被嘉靖变相驳回了。

赵贞吉第一时间就认定这种结果是海瑞造成的:

“请问师相(徐阶),是不是有其他原因,比方那个海瑞,在六心居妄议圣意,引起皇上不悦……”

由此,就可以看出赵贞吉的小人之性、移祸之心。

后来,在御前二次商议资金分配之事时,赵贞吉为了讨好嘉靖,不仅从百官的欠奉及赈济灾民的资金中生生挤出了60万两,用来给嘉靖盖宫修观,还在对海瑞一事的处置上,名为严厉处置,实则打击报复:

“……今日户部点卯,那个海瑞也报到了。臣则问了他,他是个蛮夷之地出生的人,耿直过之,倒也没有别的心思。听了臣的责罚,他明白了自己的过错。臣暂拟罚他六个月的俸禄,以惩他妄书的那六句话,他也自愿受罚……”

看起来,赵贞吉对海瑞只罚六个月俸禄的处置,既消了嘉靖的气,也间接维护了海瑞。

可实际上,就连“二十余年不上朝”的嘉靖都清楚,罚掉六个月的俸禄,无异于要海瑞一家的命:

“为父的要知道疼爱儿子,做上司的要知道宽恕下属,一句话便罚一个月俸?听说那个海瑞还算个清官,怎么,这半年你让他一家喝西北风去?”

听了嘉靖的话,赵贞吉连忙回复道:

“圣上如天之仁,臣未能上体圣上之仁心,臣惭愧。臣愿意从自己的俸禄里分出些钱来,补给海瑞六个月的罚俸。”

结果呢?

赵贞吉因为事办得漂亮,话说得更漂亮,踏入了内阁。而补给海瑞俸禄的事,赵贞吉一出玉熙宫的大门,就抛之脑后了。

当然,真有人事后追究此事,赵贞吉也有理由:

我是答应了要补给海瑞俸禄,可我说得是从我的俸禄里分出一部分钱。既然我都没领俸禄,又如何补给海瑞俸禄?

可问题是,像赵贞吉这样的朝中大员,又有几个是靠俸禄为生的呢!

通过这件事,赵贞吉算是狠狠捅了海瑞一刀。

然而,这还不算完。

不久之后,赵贞吉强行挤占60万两白银的后遗症,相继暴发了,先是在京官员“闹欠奉”,后是大兴、宛平两县“闹饥荒”。

而赵贞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把海瑞推到前方。

赵贞吉派这样的活儿给海瑞,其中自有上司对下属最不该有的刁难;

而海瑞坦然接受了这样的活儿,却是下属对上司,最基本的服从。

就事不就人,是海瑞的君子之道;就人不就事,却是赵贞吉的小人本色。

君子与小人的差别,由此可见一番。

海瑞:赵贞吉,这可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海瑞“死谏”的当晚,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嘉靖,在陈洪的推波助澜下,一度怀疑这件事就是一次有预谋的“逼宫”——

海瑞是排头兵,背后主使是赵贞吉,而赵贞吉的背后是徐阶,徐阶背后则是裕王。

关键时刻,一向处事圆滑、崇尚甩锅的赵贞吉破天荒地站了出来,其目的很明确,置于死地而后生,运用“反向思维”,主动向领导请罪以自证清白:

“……海瑞是臣的属下,他欺君,等同于臣欺君,此臣罪一。海瑞写的这个东西是臣亲自拿来呈奏圣上的,呈奏者与书写者同罪,此臣罪二。海瑞呈奏上来的是何等狂悖犯上之言,臣知与不知,有此二罪都已经难逃其咎……”

赵贞吉的言外之意——

① 如果我是背后主使,这个时候我就不会站出来;

② 如果我是背后主使,我绝不会让我的下属海瑞去上疏;

③ 我知情也是死,不知情也是死,既如此,我又何必在这一点上撒谎呢?所以,我说我不知情,是真不知情。

这一番奏对说没用,倒也令嘉靖冷静了一些,但说有用,却也没能彻底浇灭嘉靖的疑心,最终,在陈洪的推动下,嘉靖做了一个顺水推舟的决定:

“让英雄去查英雄,让好汉去查好汉。”

也就是让最有嫌疑的赵贞吉去主审海瑞。

听了这个决定,赵贞吉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有审问郑、何二人的前车之鉴,赵贞吉怕海瑞为求活命,胡乱攀扯。同时,赵贞吉还有一种“以己度人”的担忧,海瑞既知非死不可,为了报复他,将他也拉下水……

带着种种忧虑,赵贞吉在提刑司太监的监督下,开始了第一次审讯海瑞。

为怕海瑞胡乱“咬”人,也为了报复海瑞,赵贞吉原本打算将海瑞带到刑房,动刑审讯。但这一提议,当场就被提刑司太监否决了:

“上面打了招呼,不能动刑就在这里审他……赵大人在里面审,我们在外面记录。”

没有办法,赵贞吉只能听令而行。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事前的担忧都没有发生,海瑞不仅没有胡乱“咬”人,反倒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他,帮他洗脱嫌疑——

……

赵贞吉:你在奏疏里都写了些什么?

海瑞:赵大人来审问卑职,皇上却没有将卑职的奏疏给赵大人看过。

赵贞吉:谋逆之言,我们做臣子的能看吗?

海瑞:赵大人没有看过卑职的奏疏,怎么知道卑职奏疏写的是谋逆之言,卑职的奏疏里写的是不是谋逆之言,皇上知道,赵大人可以去问皇上。

其实到此,赵贞吉的嫌疑,在海瑞的配合下,基本已经洗清了。

当赵贞吉将这一次审问的供状交给嘉靖时,嘉靖的头脑也已冷静了下来,稍一复盘,就知道自己的疑心多余了,尤其是看到司礼监递交上来的关于海瑞进京后的行状,更是笃定这种判断。

从那一刻起,嘉靖要做的事只是尽力从海瑞的奏疏中挽救自己的“圣名”。

于是,嘉靖解除了对诸位大臣的监管,并说道:

“那个海瑞在奏疏里将朕骂得一无是处,他想做比干,奈何朕不是纣王。他想青史留名,乱的却是朕的江山。朕已经想明白了,朕不会上他的当,你们把他写的那个东西拿去看看,看完了以后,该怎么办,你们商量着办吧。”

直到这时,诸位大臣才有幸亲眼目睹海瑞的那道《治安疏》。

诸大臣看后,皆心情复杂,唯独赵贞吉一人,并未深思奏疏里海瑞所论之言与所说之理的“曲直”,一心想尽快让三法司审问定罪,好彻底撇清自己的干系。

然而此时,赵贞吉又哪有什么嫌疑,又何存什么干系?

三法司审讯当天,赵贞吉处处刁难海瑞——先是不许其卸下刑具,随后又想让其跪下受审,其目的便是想以此态度来继续自证清白,幸得高拱暗地里维护,刑部尚书申时行直言,海瑞方能卸下刑具,站立受审——

赵贞吉:“……我现在要问你,到底是背后有人指使,还是你自己丧心病狂,以邀直名?”

海瑞:“皇上既然给诸位大臣看了卑职的奏疏,我现在就可以回赵大人和诸大臣……上这道疏,是为了‘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事治安事’,上这样的疏,进这样的言,是为臣的天职……”

听了海瑞这一番答复,赵贞吉指斥道:

“狡辩!你说你没有受别人指使,又不是为了邀名,难道我大明朝君道臣职,能够交给你这样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来管吗?”

赵贞吉这段话的意思很明显:你要是不想连累他人,就赶快认可我的说法,你就承认自己是“丧心病狂,为邀直命”,然后赶快一死了之。

你若不承认自己是“丧心病狂,为邀直名”,嘉靖就会怀疑有人在背后指使你做这件事,否则,你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用得着管“君道和臣职”这样的大事吗?

赵贞吉的话说完,海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海瑞看来,他早已帮赵贞吉洗脱了嫌疑,又何必弄这一出。

赵贞吉: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又要正君道,又要明臣职,君道有何不正,臣职有何不明。居然字字句句指斥詈骂圣上,从古至今,有你这样的狂悖之徒吗?”

这一段话说完,海瑞明白了,原来这是还担心自己有嫌疑。

行,既然如此,既然你非让我当众再帮你洗刷嫌疑,那我就只好当众打你脸了。

于是,海瑞说道:

“赵大人的话,卑职听明白了。

“徐阁老,大明律法载有明文,审案官与被审的人,曾经有成见者、有过节者,应当回避。卑职现在请徐阁老遵照大明律法,叫赵贞吉赵大人回避此案……”

随后,海瑞一一道明了二人之间的成见与过节:

当众提及了当年赵贞吉为了政绩,要“再苦一苦百姓”的那件事:

“……卑职抗了赵大人的命,赵大人上疏参劾卑职,那时候他曾经说过卑职是,为邀直名,收买民心。今天在大堂,卑职又听到了赵大人同样的言辞,这便是卑职所说的成见过节。也是卑职在给皇上的奏疏里所说的臣职不明。

“赵大人,你就是我在奏疏里要参的大臣之一。

“……皇上一意玄修,大兴土木,各级官员面为顺谀,趁机搜刮。这大殿的一根栋梁,从云南,从贵州深山运到北京,耗费官帑竟达五万两之巨,沿途死伤人命不下百余民工!赵大人,你管着户部,几时曾算过,一根梁木从云贵运来有多少县州府衙从中贪墨了国库的银两,有多少人死于非命,你身为户部尚书,臣职不亏吗?

“你赵大人昨天晚上审问过我,今天又这般审我,你的心思卑职明白。不就因为我是户部主事,你是户部尚书,你担心皇上怀疑你是我的背后主使。现在我就可以坦言相告,你赵大人绝不会主使我上这道疏……我海瑞上这道疏只为了两条,一是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二是我大明的天下苍生!”

海瑞这一番话彻底帮赵贞吉洗脱了嫌疑——

你怎么可能是我的背后主使,你就是我在奏疏里参奏的大臣之一,此其一;

你这种为了一己政绩,为了讨领导欢心,不顾百姓死活,不顾大明江山社稷的小人,又岂会有良心驱使我上这道疏,此其二。

有此两点,赵贞吉的嫌疑算是彻底洗清了。

然而经此一事,赵贞吉的名声,乃至前一晚挺身而出在诸大臣心中留下的好感,也彻底败光了……

结语

赵贞吉会悔恨今日这般所作所为吗?

不会。

他只会将今日所受的骂名与损失,一部分归罪于海瑞这个刺头,另一部分当作忠心于嘉靖的代价。

那么,海瑞究竟是谁给调进京来,并安排到户部的?

其实,这个人就是赵贞吉的潜在敌手,时任吏部尚书的高拱。

卿心君悦,读别人的故事,过自己的日子。用文字温暖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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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君悦

简介:情感观察者,书评人,影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