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裁那天的阳光特别好
部门解散通知弹出来时,窗外的梧桐树正把金灿灿的光斑洒在工位上。人事部给的N+1协议像张过期船票,上面印着“35岁优先裁员”的隐形水印——原来职场这场马拉松,终点线早就被换成了悬崖。
上个月隔壁组老张确诊甲状腺癌,手术费刷爆水滴筹;这周95后实习生把工牌甩在总监桌上,转头在小红书直播创业首月赚了8万;昨天发现常去的煎饼摊老板娘开上了Model Y,她儿子在县城做露营博主养全家。打工人的悲喜剧在格子间外轮番上演,我才惊觉:系统给的庇护所,早变成了困住野兽的栅栏。
HR总说“要成为不可替代的人”,但真正不可替代的从不是打工人——是老板游艇的油费,是股东分红小数点,是写字楼凌晨两点不灭的灯。我们被训练成“优秀绵羊”,用考勤打卡兑换医保额度,拿KPI高分续费房贷资格,直到某天发现:连“自愿加班”同意书上的签名,都成了AI训练的数据饲料。
有人觉醒在ICU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里,有人顿悟于孩子家长会第7次缺席后,而我被那封自动发送的离职证明戳破幻觉:原来所谓“稳定”,不过是把20年青春分期卖给资本的游戏。
现在每天早上给客户做方案时,阳台的蓝莓结了新果;周末带露营车队穿越西北,抖音打赏比原公司季度奖还多;甚至发现当年写周报练就的吹牛本领,竟成了谈生意的必杀技。那些年错过的晚霞和自由,终于开始重新标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