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了。
老师是主战派,不愿意和谈,一头撞死在大殿上也没能让皇帝回心转意。皇帝让他的学生来给老师收尸,赐了旨让陆徜去做议和使。
老师的家乡在北疆,在最靠近草原的荻城。陆徜一路拉着老师的尸骨回荻城。草原派来的和谈队伍就在城外,骑着战马穿着铁甲,甲衣上还沾着血,陆徜在城里披麻戴孝,白色的幡遮天蔽日,看不见天色。
草原来的男人骑着马进城,一路行到灵堂,甩了几下马鞭,下马走进堂内,看见只有陆徜一人跪在棺材面前。
男人抽出刀来稳稳停在面前人的颈侧,未干涸的血在孝服上湮出刺目的红。
男人问:你是来谈还是要死?
陆徜猛地转过身来,刀划开了前襟上的系扣,衣服散开露出这些中原人常年不见日光,白得像玉一样饱满柔暖的皮肤。
陆徜说,要活。
刀尖从他的颈侧移到心口,刺破皮肉,蜿蜒着流出血来。陆徜早已做好了与老师死在一处的准备,他依旧抬头直视那男人的眼睛。
努尔哈赤: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