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厨房的灯光亮起时,妈妈已经开始用砂锅熬筒骨汤了。她总说高压锅会破坏骨髓的香气,非要守着灶台用竹筷轻轻撇去浮沫。我站在门框边数她鬓角的白发,突然发现她搅拌汤勺的姿势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上周接女儿放学遇到暴雨,校门口挤满家长。我在人群里踮脚张望时,撞见父亲骑着那辆三十岁高龄的电动车,车筐里套着三层塑料袋装着的保温桶。雨水顺着他的老花镜往下淌,他坚持说孙子最爱吃他包的荠菜饺子,凉了味道就散了。
前天整理老相册,发现奶奶总爱躲在照片边缘。她永远在剥毛豆、缝纽扣、给哭闹的我摇蒲扇。那些被汗水浸透的夏夜里,她讲过的嫦娥奔月故事早被时光揉皱,但竹编躺椅的吱呀声始终嵌在我的记忆里。
原来爱都藏在时针够不着的地方。当我们忙着追逐远方,总有人在用体温替我们温着人间烟火。今晚回家记得数数玄关的拖鞋,那些被磨平的鞋跟正在诉说比岁月更悠长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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