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9岁的保姆刚洗完碗,从小看大的主家大儿子忽然开口:“您年纪大了,我

琪树啊 2025-05-10 09:46:42

1998年,79岁的保姆刚洗完碗,从小看大的主家大儿子忽然开口:“您年纪大了,我们另请个保姆吧!”老人一愣,默默低头就去收拾行李:“是啊,我老了,该走人了!”大儿子一怔,赶紧拉住老人。

1998年深秋的傍晚,79岁的高玉清正在厨房擦拭最后一只青瓷碗,自她1954年踏入许家大门,这样的场景已重复了44个春秋。

当她习惯性地将抹布叠成四方块时,主家大儿子刘建明突然推门进来:“高孃,我们商量着给您请个保姆吧。”

老人的手猛地一抖,抹布掉进洗碗池溅起水花,这个在许家操劳半生的女人,此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警觉:“我这就收拾东西。”她佝偻着背往房间挪,脚步比平时迟缓许多。

刘建明这才意识到自己措辞不当,慌忙拦住她:“高孃,您误会了!我们是想让您享享清福啊。”

1954年的郑州城笼罩在建国初期的燥热中,26岁的高玉清刚刚经历人生至暗时刻——丈夫在黄河码头搬运时被失控的板车撞死,两个月前她才亲手埋葬了因肺炎夭折的龙凤胎。

这个裹着孝布的女人,攥着邻居许曼云递来的招工介绍信,站在许家青砖院门前,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高大姐,以后咱们就是同志了。”许曼云的丈夫、省农科院研究员刘振华推了推眼镜,“您帮我们照顾孩子,我们按月给您工钱。”

高玉清盯着客厅墙上的毛主席像,突然扑通跪下:“俺不要工钱,只求一口饭吃。”

这一跪,跪出了跨越半个世纪的羁绊,从那天起,高玉清成了许家的“影子管家”。

清晨五点半准时生煤炉,傍晚六点前必定熬好小米粥,孩子们的作业本永远码得整整齐齐。

许曼云后来回忆:“她把对亲生孩子的爱,全倾注在我们家了。”

风暴袭来时,许曼云夫妇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高玉清偷偷卖掉陪嫁的玉镯,换得50斤玉米面。

当她把掺着树皮的窝头端上桌时,许曼云的小女儿刘敏哇地哭出声:“高孃的镯子没了!”

高玉清却笑着抹掉孩子脸上的泪:“镯子哪有你们的命金贵?”

1998年那个误会解除后,许家五兄妹开始了“反哺”行动。

他们给高玉清请了专职保姆,每月按时将生活费打进她的存折。

2002年,许曼云临终前紧紧抓住高玉清的手:“大姐,孩子们就托付给你了。”

高玉清重重点头,泪水滴在许曼云苍白的手背上。

2006年冬,87岁的高玉清突发脑溢血倒在厨房。

当她在ICU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五个孩子布满血丝的眼睛。

“高妈妈,我们都在呢。”老大刘建明握着她插着尿管的手,声音哽咽。

出院后,老三刘建鸣直接将她接到自己家,专门腾出朝南的主卧,安装了防滑扶手和紧急呼叫器。

2015年春节,许家四世同堂的全家福里,高玉清坐在正中间。

她胸前戴着孩子们送的金项链,笑得像个孩子,此时的她已双目失明,但仍能准确叫出每个重孙的名字:“小宇的声音像他爸爸小时候,软糯糯的。”

在忻府区法院2024年审理的郭大娘赡养案中,子女因保姆费用推诿扯皮,最终被法院判决共同承担。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许家兄妹在高玉清晚年主动承担全部赡养责任,这种超越法律义务的行为,在《民法典》第1158条遗赠扶养协议框架下具有特殊意义。

虽然高玉清与许家未签订书面协议,但长达六十年的共同生活已形成事实上的扶养关系,这种关系在司法实践中可能被认定为“非典型遗赠扶养协议”。

从民俗角度看,高玉清的经历暗合中国传统“义仆”文化,在顺德自梳女群体中,终身服务主家的“马姐”通过代际传承形成独特的情感纽带。

许家兄妹为高玉清养老送终的行为,正是对“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古训的现代诠释。

这种超越雇佣关系的伦理实践,在城市化进程中愈发珍贵。

2023年清明,高玉清在睡梦中安详离世,享年104岁。

许家为她举办了隆重的葬礼,五个子女披麻戴孝走在送葬队伍最前列。

在她的遗物中,有个褪色的铁皮盒,里面装着许家三代人的照片、孩子们送的第一双手套,以及1954年许曼云写给她的第一份工资条。

高玉清的故事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当代社会的伦理困境。

当雇佣关系成为主流,当养老逐渐被市场化服务取代,许家兄妹用六十年时光证明:真正的情感联结,永远比法律条文更有温度。

“人性的光辉,往往在最朴素的生活褶皱里绽放。”

这场跨越世纪的生命守望,最终化作郑州陵园里一块朴素的墓碑。

碑文没有华丽辞藻,只有一行小字:“高玉清之墓——许家永远的亲人。”风吹过碑顶的青松,仿佛在诉说一个关于爱与坚守的永恒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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