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9月,新疆迪化的一间黑牢里,一个男人躺在满是血迹的地板上,手掌红肿,脸色苍白。
他是毛泽民,毛泽东的亲弟弟,此时此刻,他已经连续七天七夜没有合眼,被吊打、抽鞭、毒熏,狱卒还在一遍一遍地问:“你说不说?!”毛泽民抬头望着天花板,一句话没说。
他牙关紧咬,眼神冷峻,仿佛那不是一间刑房,而是一个战场,他没有兵,也没有枪,但他不打算投降。
事情得从头说起。
毛泽民是毛泽东的亲弟弟,也是中共早期财政工作的重要负责人,人称“红色大管家”。
他在抗战初期被中央派到新疆工作,那时候,新疆的实际控制人是盛世才,一个眼光毒辣、善变的军阀。
起初,盛世才为了拉拢苏联和中共,搞了点“亲共政策”,允许中共在新疆活动,毛泽民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进入新疆工作的。
可好景不长,1941年以后,国际局势变了,苏德战争爆发,苏联被德国打得节节败退,根本顾不上远东;盛世才一看老大哥靠不住了,立马调头投靠国民党。
这一转身,他的政策也跟着转了个弯,从“亲共”变成了“反共”,他开始大肆抓捕在新疆活动的共产党人,毛泽民成了头号目标。
1942年9月17日,毛泽民被盛世才秘密逮捕,没有审讯手续,没有公开指控,他就这么被带进了监狱。
进去第一天,狱卒就给他“见面礼”——“打手板”。用一块宽木板狠抽手掌,每一下都像锤子砸骨头。
更狠的是,每打完一板,还要用那块板死死压住伤口,活生生把伤口压裂出血,毛泽民咬紧牙,一声不吭。
打完手,再上“坐飞机”。这是种非常残酷的体罚,把人两手反绑,然后吊在窗框上,让身体悬空,再用皮鞭猛抽大腿。
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衣服都黏住了肉,连刽子手都觉得这人太硬了,有个叫李英奇的行刑手事后说:“那人是真铁,死扛。”
光靠打还不够。盛世才派来的特务还用化学药剂熏他,放进一种叫阿姆尼亚的烈性气体,把人熏得眼睛睁不开、鼻子流血,呼吸都困难。
熏完继续问:“你承认搞阴谋暴动没有?”毛泽民闭着眼,说:“没有。”问:“共产党是不是想害国家?”
他说:“共产党从来没有害过国家。”对方气急败坏:“你是不是死都不怕?”他一句话回怼:“怕死干革命干嘛?”
为了让他开口,敌人轮班审讯,七天七夜不让他合眼,不让吃饭,他胃本来就不好,一饿就绞痛,但他连哼都没哼过。
后来他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绝食抗议,一次不行,两次,三次……一共绝食七次,饿到没力气站了,他还坚持说:“我不吃,我不配合你们。”
在牢里,他偷偷托人给妻子朱旦华带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请准备高腰皮鞋和捆肚子的绑带。”这纸条看似平常,其实是密码。
意思是告诉家人,他胃病严重了,每天被打得走不了路,朱旦华收到这条消息后,抱着鞋子和绑带,哭了一整夜。
敌人知道硬的不行,开始想软的,他们装出一副“愿意合作”的样子找毛泽民谈话,说:“你是毛泽东的弟弟,我们不是想要你命,只要你签个东西,说你脱离共产党就行。”
毛泽民听完,冷冷一笑,说:“你们怕我?那我更不会签。”他们说:“你真的信共产党?”他说:“信,国民党我也信,共产党我更信。”
这句话看似糊弄人,其实是避开“破坏国共合作”的帽子,他太清楚这群人会拿话做文章。
1943年秋天,盛世才开始和重庆方面密谈,怕留下把柄,他决定“处理掉”几个重要的共产党人。
9月27日凌晨,毛泽民被拖出牢房,他穿着囚衣,手脚发抖,但脸上没有一丝害怕。
走到刑场前,他仰头唱起了《国际歌》,声音有些沙哑,却句句有力。
行刑者是李英奇和富宝廉两人,李英奇后来供认,毛泽民临死前还喊了一句:“革命理想高于天!”说完这话,他被木棍击晕,接着勒死,尸体扔在乱坟岗。
毛泽民牺牲之后,外界一直不知道他的下落,直到1950年新疆解放,有人在荒地里发现了写着他名字的墓碑。
1951年,李英奇和富宝廉被抓捕归案,经人民法院审判后枪决,审判那天,很多老狱友都在场,有人当庭哭了出来。
毛泽东听到弟弟死讯后,只说了一句:“终于能给泽民一个交代。”
毛泽民不是军人,也没有拿过枪,但他用一个共产党人的尊严,顶住了敌人的酷刑。
他没喊一句冤,也没说一句软话,他死的时候只有47岁,没留下什么遗物,只有那句刻在墙上的话:“革命理想高于天。”
现在再看这段历史,最让人感慨的,不是他有多勇敢,而是他在最黑暗的时刻,依然没有退缩。
他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也知道自己迟早会死,但他没有妥协,他那种咬牙挺住的精神,是撑住那个年代的一部分力量。
毛泽民的故事被后来许多历史书记录下来,但他本人却没留下太多话。
他的一生,说到底,就是一句话撑起来的:“人可以被打倒,但不能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