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儿媳张晓梅就像大多数婆媳一样,关系总是处处针锋相对。这要从她生孩子开始说起。
两年前她生了一个女儿,我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好不容易有了个孙女可以陪伴我这个老人家。可是张晓梅生完孩子就再也不让我去她家帮忙,也不让我抱抱我的孙女。我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玩伴,却被拒之门外,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前几天,张晓梅打电话告诉我,她再次怀孕了,还是要生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就听她在电话那头唠叨,“妈,您别老往我们这跑了,先来了个小的,现在又来个老的,您一个人我们已经很麻烦了,再来个小的我们更养不过来了。您先在家好好养老吧。”
我愣了一下,心想我才60出头,也不算很老吧,而且我又不在你们那吃住,有什么好养不过来的?但我也知道张晓梅的脾气,当即就说:“好的好的,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没关系,你们不用管我。”
过了两天,我实在忍不住孤单,就想着去他们家串个门,看看我的孙女。我提前打了个电话告诉张晓梅我要过去,她果然一脸不耐烦地说:“妈,您上回不是说了吗,我们这边很忙的,孩子也闹腾,您就别过来了,等过些日子吧。”
我赶紧说:“好的好的,那您忙您的吧,我就是打个招呼。”
我再一次黯然挂了电话。心想我的孙女都这么大了,我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我对她来说,甚至会成为一个陌生人。这个想法让我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
过年的时候,全家团聚,我也来到了他们家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团聚,我也开心,但总觉得少了什么。夜里众人都睡下后,我去看了看熟睡的小外孙女。看着她稚嫩的小脸,我忽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妈?你怎么了?”张晓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
“行了妈,孩子睡着了别惊动她。”张晓梅低声说,“您也早点歇着吧。”
我点点头:“好,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我也不去怪张晓梅,毕竟生儿育女的苦她也尝够了,再添一个婆婆,确实增加了她的负担。可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想活得自在些,可我老公又去世了,儿子又都独立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吃饭睡觉,心里空荡荡的,我能找谁说话呢?
就这样,我和张晓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有一次,她忽然打电话过来,语气似乎充满歉意:“妈,下周我们想组织一次亲戚聚会,到时候会很热闹,我想请您也过来参加,可以吗?”
我立刻激动地答应了。这次机会太难得,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多跟孙女们相处一会儿。
听着电话那头张晓梅的声音,我激动地红了眼眶。我们母女好久没有这样温馨地交谈了。我几乎要忍不住当场向她倾诉我的想念与孤独。
然而就在聚会的前一天,张晓梅的电话再次传来,她说小的孩子感冒发烧了,明天的聚会只能取消。我的心瞬间跌入了冰窖,撕心裂肺的痛苦在胸口蔓延。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她根本就不想让我去。
“没关系的,孩子最重要,你们照顾好孩子就行。”我勉强自己挤出这句话,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妈,你怎么了?”就在这时,张晓梅推门而入,来带我一起赴宴。
看到躺在地上的我泣不成声,她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与自责。
“对不起妈,是我不好,不该总是拒绝您,我太自私了。”她泣着说。
我感动极了,原来她的冷落都只是因为生活所迫,她其实一直都关心我、爱我。
“妈,您别哭了,跟我们一起去吧,今天一定让您高高兴兴的!”张晓梅拉起我的手,脸上充满期盼的笑容。
我擦干眼泪,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暖流。原来,只要多沟通理解,婆媳间的鸿沟并不可怕,相亲相爱永远是这世上最宝贵的感情。
亲戚聚会的那一天,我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张晓梅开车带我和孙女们一起出发,一路上她也难掩开心,和我亲昵地搭话。
到了目的地,一大家子人已经提前在那里准备好了。我跃跃欲试,就要去抱我最小的孙女。可就在我刚要上前的时候,她却哭着躲到了张晓梅怀里。
我的心瞬间被刺痛了。原来,我对她而言真的是个陌生人。
“阿姨别难过,是我没有经常带她去看您,所以她还不熟悉。”张晓梅解释道。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没关系,是我错怪了小孩子。张晓梅赶紧哄孙女开心,让她跟我玩些小游戏,慢慢熟悉起来。
几个小时过去,我和两个可爱的孙女已经玩得非常开心了。她们天真烂漫的笑声洗去了我心头的阴霾。这一刻的温馨,几乎让我感动落泪。
“妈,真高兴看到您笑逐颜开的样子。我会经常带孩子去看您,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最幸福。”张晓梅握着我的手说。
我点点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然而就在这时,张晓梅再次怀孕了,她丈夫的工作也变得繁忙,生活压力再次降临到这个家庭。我看出张晓梅在采购和照看三个孩子之间疲于奔命,精神萎靡不振。
“妈,不好意思啊,最近可能没时间带孩子去看您了,我们两个人真是忙不过来,您多保重身体。”张晓梅再次在电话里如此告诉我。
我的心轻轻抽痛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没事,你们专心照顾好孩子最重要,我一个人也行。”
我明白,生活中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障碍困境,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张晓梅尽了作为儿媳的本分,我更应尽到作为母亲、婆婆的责任。
斟酌再三,我终于鼓起勇气,给张晓梅打了个电话。
“喂?妈您有事吗?”电话那头的她声音中的疲惫不难察觉。
“晓梅,我想问问你最近需要我帮些什么忙吗?买菜、做饭、打扫之类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过去帮你分担一些家务。”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继续软硬兼施地劝说:“你现在怀孕在身又要照看两个小孩,确实很不容易。就算我去也帮不上太多忙,但终归能分担你一些负担。你就别推辞了,让他妈来尽一点心意吧。”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心疼痛不已。原来她内心的挣扎和艰辛远比我想象中更甚。
“好孩子,妈这就过来。有我在,你就轻松些。”我安慰道。
挂了电话,我立刻起身收拾东西,赶往她的家。这一次,我要让她知道,她并不孤单,因为我会永远站在她身后。
到了她家,果然一片狼藉。张晓梅略微发胖的身体在两个淘气的孩子中间来回穿梭,但疲于奔命的她已经气喘吁吁。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我来接手了,然后把两个孙女都抱到膝盖上,开始耐心地哄她们玩偶房。
张晓梅终于可以坐下来歇口气。她脸上浮现出略微惊讶又欣慰的表情,看着我投入地陪孙女们玩耍。
“妈,谢谢您能过来帮忙,我真的累坏了。”她感激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是我的家人,我会永远支持你们的。”我微笑着说。
从那之后,我开始频繁到张晓梅家帮忙做饭、打扫卫生,并且抽时间陪两个小调皮鬼玩耍。张晓梅的精神状态也明显好转,我们母女的关系更加亲密。
期待已久的分娩日终于到来,张晓梅被送进了医院待产。我也立即赶到医院开始照看两个孙女。
产房外面,我一边安抚哭闹的小孩,一边焦急地等待着衣消息。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房内传出,紧绷的心情也终于松快下来。
“女儿平安产下了一个小公主,您现在可以去看她们了。”护士笑脸盈盈地告诉我。
我抱着两个孙女鱼贯走进病房,看到张晓梅抱着天使一样幼小的婴儿,脸上尽是慈爱和喜悦。
“我们又多了一个家庭成员!妈,快来看看你的小外孙女。”张晓梅笑着对我说。
“孩子,恭喜你。”我激动地说,“妈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们幸福地成长。”
“谢谢您,妈。”张晓梅眼中也噙着泪花,“我一定会让您高兴的。”
出院后,我开始全职帮助张晓梅照顾这已经扩充到四口之家的大家庭。起初,我们还是会有些不理解和磨合。但渐渐地,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张晓梅和丈夫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和睦。有了我的帮助,他们的生活压力骤降,可以腾出更多时间陪伴孩子和照顾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