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可悲的李适李诵父子⑶

百年的驿站 2024-04-20 06:30:42

重返长安的李适,虽然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局势却并不乐观:由于客观上已经没有了靠武力解决藩镇割据的实力,因此他不得不对藩镇割据的现状采取了姑息政策,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西方的吐蕃乘机大举进犯,导致京师长安又一次戒严。好容易熬过了危险期,由于猜忌沙场宿将,宦官窦文场、霍仙鸣等又渐渐地掌握了皇宫禁卫军队,为以后的宦官干政埋下了祸根。李适本人则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信用卢杞、裴延龄等奸相,把国势弄得一团糟,甚至连他自己也好几次差一点就成了叛军的俘虏。裴延龄病死时,“中外相贺”,人们都为少了一个大奸臣而欢欣鼓舞,唯独皇帝李适却“悼惜不已”,并追赠裴延龄为“太子少保”(《旧唐书·裴延龄传》)。因此,唐德宗李适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皇帝,说他是昏君也不过分,柏杨先生甚至骂他为“猪皇帝”。不过无论如何,李适却有一个大优点,那就是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多次下达“罪己诏”。

此前汉武帝刘彻的所谓“轮台悔过”,虽然也承认“曩者,朕之不明”(《汉书·西域传》),严格说来,还算不上“罪己”,因为所谓的“朕之不明”,犹如春秋战国时期那些大大小小的君主们自称“寡人”,即“寡德之人”,不过是一种谦虚的自称罢了。李适却不同了,他具体地、实实在在地承认了自己的过失乃至罪过,应该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下罪己诏的皇帝了。那就让我们看看兴元元年正月初一(公元784年1月27日),李适在奉天行宫接受文武大臣朝贺时下达的这样一份诏书吧:李适承认自己“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之务,积习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穑之艰难,不恤征戍之劳苦”(《旧唐书·德宗纪上》)。

李希烈(约750年~786年)

正因为自己的无知、昏庸,造成了朝廷的恩泽没有下达,民间的情况不能上通,脱离了群众,脱离了人民,人们怎能不产生疑虑、怨恨呢?可是身为皇帝的我却穷兵黩武,四处征伐,又造成了“力役不息,田莱多荒,暴令峻于诛求,疲民空于杼轴,转死沟壑,离去乡里,邑里丘墟,人烟断绝”的惨状。在这种情况下,我这个皇帝仍然是“天谴于上而朕不寤,人怨于下而朕不知”,结果是“贼臣乘衅,肆逆滔天”,朕上对不起祖宗,下辜负了万民,痛心羞愧,“罪实在予”啊!从今往后,你们这些文武大臣们啊,无论是上书还是上奏,都不得再给朕加上什么“神圣文武”之号了,想想看吧,“蒙暗寡昧”如朕,怎堪承受那“神圣文武”的称号呢!李适又表示,李希烈等都是有功绩的旧臣,他们之所以背叛朝廷,是因为“朕抚驭乖方,致其疑惧,皆由上失其道而下罹其灾”,除了那个朱泚因为挖掘破坏皇陵、得罪了先帝,朕不敢赦免外,其余的不但全部“原宥”,而且还都官复原职。

(《高处不胜寒——皇帝与他的后妃儿女们》系列之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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