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校毕业后来东莞当足浴技师,女客户送我礼物,挺暧昧却最终走散

名著茶话会 2024-04-19 06:58:47

2000年,我随着同村的发小南下,来到了东莞厚街打工。

其实,我当时在家里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卫校毕业后在家里开了一个诊所,生意不好不歹,但养活一家人还是不成问题。

只是,那年代农村经济不发达,前来看病的乡亲,多半都要赊账。而且不乏一些人,手里没钱时会找我看病买药,他手里有点钱了,却掉头去镇上的医院。

这种迷之操作弄得我郁闷不已,于是便狠心结束了开张不久的诊所,刚好有个发小从广东回来,说起那边的精彩,酒绿灯红的繁华让我羡慕不已。

发小在厚街三屯的一家电子厂上班,当时已经当了班长,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于松口愿意带我一起。

因为有了发小这个熟人,我的进厂之路就很顺利了,第二天就进了发小所在的厂,只是和发小他在不同的车间。

或许是发小和我的顶头上司打过招呼,反正从组长到主管都对我算是不错,主管甚至还对我说:听说你在家里当医生,那肯定是有文化的人,只要你好好干,将来或许能进写字楼当干部。

可惜,21岁的我,虽然有点社会经验,却还是个心比天高的人。在电子厂上班的头两个月里,倒也兢兢业业干得出色,但那份新鲜劲一过,就总觉得这流水线上的活计没有前途。

就在第三个月,我的工作态度越来越松懈了,班组长半真半假提醒过我,甚至连主管都找我谈过话,让我端正一下态度。

但我没有任何的收敛,反正那微薄的工资收入,用我自己的话说,那就是丢了也不心疼。

但流水线的活,我一个人松懈散漫,影响的可是整条线上所有人的收入。于是,前后工位的几个工友就对我指桑骂槐起来。

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路见不平也想拔刀相助的年龄,哪里容忍当面的羞辱?

于是便和工友们发生了争执,最后自然是没有管住手,在车间里以一当三打了一架。

我的身手还算不错,这也是那么多年一直坚持锻炼的结果。三个工友在我面前也没有讨太多便宜,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但厂里有个规矩,只要在车间宿舍里打架,不管是谁都得滚蛋,发小也暗地里给我找了几个人,半点效果也没有。

就这样,我失业了。幸好有发小这个依靠,倒不至于流落街头,暂时住在他的出租房里,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有个地方睡觉。

发小每天都要上班,没有他的关系门路,我找工作的路就困难多了。一不小心就一个月过去了,工作还是没有着落,从电子厂出来时拿的那点工资也快见底了,心里就开始慌了起来。

那天找工作走到了白濠,突然在街上遇到一个熟人,也就是以前在电子厂时的工友,只是在我被炒鱿鱼之前他就辞工了。

虽然只是一个来月的工友,能在陌生的街头遇到熟人,倒也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得知我也出了厂正在找工作,便笑着对我说:我现在在当技师,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

我对“技师”这个词一知半解,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修车或者设计,还迟疑着说自己可能干不了。

但他告诉我:技师做的都是手头功夫,再说详细点就是在脚浴店上班,给来消费的人洗脚。

其实,来广东有了三几个月了,在厚街的街头也看到过脚浴店的招牌,但我一直不清楚,什么样的人会无聊到要去店里花钱洗脚呢?

在我这样的内地人的认知里,洗脚就是在家里能做的事,夏天穿着拖鞋,水龙头淋一淋,脚趾头自己抓几下就行了。冬天反正要洗澡,不也顺带洗了脚么?

对方看出了我的迟疑,很耐心地告诉我:去脚浴店的人都是有钱人,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当技师的,不但要长相还要有技巧。

对方给我介绍了一下所谓的“技巧”,无非就是在脚上按摩,他甚至还说了好几个穴位,要用什么手法之类的。

在我看来,对方对我的介绍完全就是班门弄斧,我可是在卫校呆了两三年的人,正儿八经学了三年中医,难道还不懂脚底按摩么?

再加上对方说的穴位位置并不准,甚至连名字都不对,我给他纠正了几个小错误后,对方就更加高兴地给我鼓气了:

原来你是真正的行家啊,我看你就适合去做技师,肯定能成为店里的金牌,到时候工资随便都能好几千,上万都是有可能的。

我原本对他说的不置可否,但这工资随便好几千甚至上万一下子就吸引了我。

要知道,我在电子厂上班,每天十二个钟每个月休息一天,也只能拿到七百多块。那么高的工资,自然就让我心动不已。

于是,我跟着对方来到了白濠的一家脚浴店,很顺利地当了一名技师。

虽然我的卫校毕业证确实让领班眼前一亮,甚至不惜给我画了好几个大饼,但作为新入职的人,首先还得安排一整套培训。

专业的操作倒是简单,在我眼里,“师傅”教的那些取穴知识、按摩动作几乎都是小儿科,倒是所谓的礼仪和沟通技巧,让我颇费了一些心思。

并非我学不会那些所谓的礼仪,主要是我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不就是洗个脚么,还需要学习什么礼仪?

几天之后就是实操训练,一对一的实际操作,由女员工模拟客户,真的要给她洗一个小时的脚。

我一个新来的菜鸟,除了在接待礼仪上出了点岔子、以及一开始对给别人洗脚有点排斥外,整个洗脚、按摩的过程倒是中规中矩,尤其是按摩的手法和火候,更不是那些半吊子技师所能比拟的。

于是,在一旁“观摩”的主管也不惜“以身试法”,坐下来亲自体验了一把我的手法。

之后,主管自然是赞不绝口,还给了我一个五十块的红包,甚至还当众夸我:好好干,将来的高端客户全指望你留住她们了。

我没有明白主管嘴中的“高端客户”是何意思,在我心里,洗个脚这么普通的事,还有什么高端低端之分?

一个星期后,我正式上岗了,胸前挂了一块A1的牌子,能够分到A组,自然和主管的体验分不开了。

我的第一个客户也是个女的,年龄也就三十上下吧,浑身珠光宝气,只可惜全身上下散发着太浓的香水味,让我很是无法适应。

就是因为那些香水味,让自信满满的我骤然紧张起来,按部就班地调配着养生的药水,不费力却也满头大汗。

在试水温的时候,不小心把客户的裙摆打湿了一小块。这可是培训时反复交待的技师大忌,吓得我当场就愣住了。

幸好自称群姐的客户并没在意,反倒安慰我别紧张。

那一刻,我真有点感恩戴德之心。要知道,只要她投诉我,我今天的活就算白干不算,还得任凭她处罚呢。

我当时心中还在想:虽然她身上洒那么多香水,可也算是个优雅大方的高端人士,真是为人不可貌相啊。

真正按摩起来,我倒是轻车熟路,专业的按摩功夫,群姐应该是第一次享受到这么专业的服务,半躺在沙发上眯着眼,显得非常享受。

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我全身都冒着汗,站起来垂手立在一旁,轻柔地问她是否满意。

群姐倒是很爽快,笑着说不错,虽然你一开始打湿了我的裙子,但最后的按摩手法确实很有一套。

当天,主管给了我一百块的奖金,说是第一次出钟图个吉利。我接在手里谈不上欣喜,主要就是主管嘴里说的那个“第一次”,很让我有点吃了苍蝇的感觉。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很快,我在白濠脚浴店就打出了名头。客户们口耳相传,那个新来的技师手里确实有几刷子,据说是店里专门从湖南那边请来的高手。

于是,我每天的出钟都拍得满满的,当然,工资和奖金也是水涨船高。

随着我的口碑提升,来脚浴店的女客户也多了起来。

这时候,我才清晰地感知到,在脚浴店上班,和在电子厂打工,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以前在厂里上班,身边确实也尽是年轻女孩,也不乏一些打扮得青春靓丽的美女,但她们身上似乎少了点什么,不管她们在人前多么活泼可爱大方热情,可眉宇间总是有那种甚至连她们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绝望”。

而如今接待的客户就不同了,虽然很少有那些厂妹一般年轻的女客户,我接待的基本都是在三十岁上下的人,她们要不就珠光宝气富得流油,要不就气质高雅清冷幽深。

在我给她们按摩的过程中,总免不了交谈,要不然,沉闷的气氛不但让自己觉得无聊,就连客户也会觉得无趣的。

因为我是学医的缘故,对于传统文学有天然的向往,很多古诗词,以及古代的才子佳人故事,我几乎能随口而来。

而这些也与知识,刚好又促成了我在客户眼里的地位。

那些非富即贵的女客户,纤纤玉足被我掌握在手中轻重揉按,她们中偶尔也会有谈吐不俗的佳人。

只是更多的时候,她们说起的世界,和我所认知的世界,似乎是一个完全陌生之地。

我的第一个客户群姐,每一次来都会点我的钟,有时候宁愿等两个钟也不愿意将就。

有一天,群姐带着一个闺蜜来了,这一次竟然主动让贤,让我好好服侍她的闺蜜。

新客户自称蓉姐,看年龄顶多也就是三十岁,比群姐还要小一些,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很有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蓉姐的脸上读到了一丝忧郁,当然,那全是一种直觉而已。

于是,在我给她按脚的时候,我就特意拐弯抹角地说到了情绪的纾解上。

蓉姐似乎很这个很感兴趣,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小时,又加了一个钟之后,看我也是累得不堪的样子,蓉姐笑着出去了,临走前对我说:

你虽然是按脚的技师,却很有种心理医生的潜质。

我不知道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但从那以后,蓉姐几乎隔一天就会来按一次脚,也像群姐那样,必定要等我的服务。

一来二去,我和蓉姐也熟了,每次按摩完,她都会很大方地给我一百块钱小费,那在当时算得上一笔不菲的收入。

熟悉之后,蓉姐告诉我,她在虎门开了一家工厂,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她的厂里上班。话里话外,蓉姐都透露出脚浴店技师这个职业没有前途的感觉。

蓉姐甚至还建议我,年轻的时候要学点本领,像你这样有点学问的人,学电脑就是最好的前途。

蓉姐的话,我都是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偶尔看她心情好时,也会半真半假地说一些自己的打算。还说自己确实想去学电脑,可电脑那么贵,我这样的打工仔哪里买得起呢?

蓉姐笑骂了我几句,说是建议你去学电脑又不是让你买电脑,那可不需要多少钱。

但我却坚持,自己有了电脑就能自学,学的东西更广更实在。

时间来到2001年的7月,一转眼,我在脚浴店当了将近一年的技师了,也迎来了我的22岁生日。

那一天我特意请了一天假,正在虎门的百佳商场闲逛时,突然收到了蓉姐的传呼。

我赶紧回电给她,得知我在逛商场,蓉姐笑着让我等一下,还说自己就在附近,马上就过来。

果然,不到十五分钟,蓉姐就出现在我面前,带着我直奔电脑柜台,硬是买了一台电脑送给我。

我其实很不想要她的电脑,但蓉姐也是俏脸含嗔呵斥我说:

既然给你指了条路,那就好人做到底,你不是说买不起电脑么,现在就满足你,看你能混出个什么样子来?

我到底还是没有抵抗住电脑对我的诱惑,收下了蓉姐的生日礼物。

八月底的时候,蓉姐连续好久没有出现,大概过了半个月吧,又突然出现在脚浴店。

依旧是以前的那套流程走完,半躺在沙发上的蓉姐忽然对我说:小关,如果我带你出钟会怎么样?

我在脚浴店也混了一年了,对蓉姐口里所说的“带你出钟”是什么含义一清二楚,很是愕然地望着她,最后叹了口气说:

蓉姐,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姐……

我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就被蓉姐的笑声打断了,她话锋一转说道:今天就是试探一下你小子有没有坏心眼,看来你还是个老实孩子。

说完之后,蓉姐问我的电脑学得怎么样了,还嘱咐我一定要坚持学下去,最好能请个老师教一下。

临别之际,蓉姐不无伤感地对我说:我就要出国了,再也不回来了,你这技师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早谋他就。

果然,那之后,蓉姐真的就消失了。

直到一两个月后,群姐再次出现,我才旁敲侧击地从她嘴里得知,蓉姐和丈夫关系紧张闹到要离婚的地步,最后还是在家族的压力下作罢。但蓉姐选择去了欧洲,说是眼不见为净。

得知这个消息,我很是低沉了一段时间,在脚浴店的工作也越来越味同嚼蜡,在年底终于辞职了。

这时候的我,脚浴店一年的工作也算是赚了点本钱,再加上我也听到了一些乡亲的风言风语。

乡亲们说我在脚浴店当技师,那是多么的“不要脸”,完全就是堕落了,不知道他老家的父母知不知道这回事。

我了不让父母听到什么伤心话,再加上我的电脑学得得心应手,我终于离开了脚浴店。

我这人似乎很有点学电脑的天赋,逻辑方面的思路非常清晰,迷上了编程,已经渐入佳境了。

2002年年初,我从白濠脚浴店辞职了,离开东莞来到了深圳的南山。

很快,我就找到了新工作,当起了专职的程序员。虽然我的电脑知识只能算是半路出家,但帮着老板完成了几个小项目,算是在业内站稳了脚跟。

从那以后,我和技师这个行业就彻底拉开了距离。在广东的二十来年了,我再也没有进过一次脚浴店。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着脚浴店的招牌,我心里就有种看到自己当初落魄时的感觉。

当然,也还有那之后,就消失在我生命中不见的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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