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七年的妹子你在哪里?1986年重庆大足县杀人埋尸案侦破始末

路之意 2024-01-30 03:15:45

1986年5月26日。

四川省重庆市(1997年6月18日,重庆直辖市正式挂牌)公安局刑警大队六队队长老赵,剑眉紧锁,望着坐在对面的大足县(2011年10月,撤销大足县,设立大足区)公安局副局长老杨和斜靠在沙发上的铜梁县(2014年7月,铜梁区正式成立)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老张,喃喃自语道:“7年了,这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无头案子还真有点复杂啊!”

精瘦、干练的老张,眯缝着眼睛,不声不语,头脑里的问号却一个叠一个地反复出现:“这个王远凤到底是失踪,还是被他杀呢?”

“嗯,查找王远凤的事是有点棘手!”老杨在烟缸上弹了一下烟灰,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盯着桌上那几封铺开的四川省公安厅和重庆市公安局转来的新疆克拉玛依市公安局预审科干部王远才等人的控告信,信中的几段文字不停地在他的眼前跳动:“……我的堂妹,铜梁县土桥乡8村2组年仅25岁的王远凤,于1979年12月在姐夫叶作昌(四川省汽车运输公司69队驾驶员,住大足县明星乡9村6组)家中失踪。叶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1975年5月,以给王远凤找工作为借口,将王的户口从钢梁县老家迁到了大足县叶家。叶经常强奸王,使王怀孕刮宫多次。王不堪忍受叶的摧残,提出要告发叶,叶怕受到法律制裁,便将王杀害……”

王远凤到底在哪里呢?此刻,这三位具有20多年刑侦工作经验的老同志,共同围绕这桩长达7年之久的悬案,各自陷入了沉思。

思绪拉回到7年前……

那是1980年10月的一天上午,王远才等人急匆匆地来到大足县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报称他的堂妹王远凤失踪,可能到安徽、河南去了,要求查找。由于历史的原因,特别是当时四川妇女外流情况相当突出,这起在当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案件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

1984年以来,一封封控告信从王远才等人手中飞向公安部、省、市、县的政法机关,以及某些报纸杂志社。大足县公安局在这一年的2月,也曾组织力量开展了一些调查,并对叶作昌进行了正面审查,但未获结果。

1986年2月,王远才在回钢梁老家探亲期间,得知1980年3月在铜梁县土桥乡2村9组拱桥河里发现一具无名女尸的消息后,便从2月下旬起,走访了当地群众和公安机关,并将女尸照片给王远凤的父亲、亲友和群众辨认。然后,王远才等人从1986年3月起,多次写信控告叶作昌强奸杀害王远风,抛尸拱桥河里,同时附上了辨认女尸的亲友、群众名单和走访材料。

这一突然出现的重要情况,引起了四川省公安厅和重庆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要求市公安局刑警六队和铜梁县、大足县公安局组成联合专案组,务必将这一疑难案件查个水落石出。

这一幕幕带有时间概念的镜头很快在老杨的头脑里过了一遍。看来,这个案子确实有点名堂。要不然,王远才为什么一个劲地控告叶作昌?叶作昌这个人究竟怎么样呢?

这时,在老张头脑中出现的正是7年前那一具无名女尸……

1980年3月20日清晨,轻纱一般的雾还没有散去,拱桥河两岸的景色若隐若现,一片朦胧。这时,驻铜梁县某部哨兵,隐隐约约发现河里漂着一样白色的球状物体,时沉时浮,顺水流而下。他赶到河边一看,原来是一具死尸——被水泡得泛白、鼓胀的肚皮。他立即向上级作了汇报,并给县公安局刑警队挂通了电话,同时,控制、保护好现场。

经过尸检,确定死尸为女性,近30岁,缺两颗上牙,肚皮上有胎纹……但由于河水浸泡时间过长、尸体己腐败变形,因此无法辨认尸体面部。

这女尸是不是那个失踪了的王远凤呢?

1986年5月,由重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六队和铜梁县、大足县公安局刑警队干警组成的专案组成立了。

要侦破这样一起疑难案件,困难确实是很大的。时间长达7年,没有现场可勘查,没有证据可利用,也没有详细的发案时间可查证,更不知铜梁县发现的女尸是否就是王远风。这一切,犹如座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专案组每个同志的心上。

究竟从何处着手呢?专案组没有急于求成,他们本着实事求是、坚持重证据、不轻信口供的原则,首先对历年来王远才等人的数十封控告信和1984年大足县公安局调查此案的材料全部进行了细致的查阅,一致认为,王远凤失踪的时间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王真的被杀,那么失踪的时间可能就是被害时间。最后,经过反复研究,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市公安局刑警六队队长老赵和铜梁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老张带领,奔赴铜梁县,查证无名女尸,走访王远风老家的亲友;一路由大足县公安局刑警队队长老冯负责,就地深入调查此案的重大嫌疑人叶作昌。

调查工作已经进行几天了。从两路人马调查的情况来看,已将王远凤失踪时的衣着、面貌特征和病历等情况查证清楚,铜梁县1980年3月发现的无名女尸,根据当时的尸检笔录,结合现在的调查,已证明不是王远凤;同时通过群众了解到,叶作昌是一个道德败坏、凶狠蛮横、报复心极强而又会拉关系的人。但是,对王远凤的失踪时间和叶、王二人是否有过两性关系这两个关键的问题,由于缺乏线索和证据不足,无法认定。侦查工作一时出现了僵局。

怎么办?

专案组及时召开了碰头会,分析研究后认为,既然王远凤是在叶作昌家失踪的,那么,在没有获取到充分的证据时,叶作昌具有的重大嫌疑仍不能排除,必须再次深入到群众中去,依靠群众,获取证据,打开局面。

于是,从6月1日起,专案组深入到叶作昌所在的村民中,广泛发动群众,调查了解。果然,具有高度觉悟的广大群众,源源送来了不少线索:

——王远凤失踪的前一段时间,叶家经常吵架,不久,叶家调了两头肥猪,又买了许多鸡,但都是把门反锁住,不让外人进。

——不知叶家为啥锁门,听说是房基不好,经常闹鬼,把三妹都吓走了。

——听叶家小孩讲,调肥猪那天,叶作昌带王远凤到县医院做人工流产;第二天,有人到叶家,看见王远凤被锁在屋里。五六天后就再没有见到王远凤。

这一系列重要线索,引起了专案组的重视,立即派人到大足县食品加工厂和县医院调查。结果发现,1979年11月17日上午,叶作昌确实调了两头肥猪;同日下午,叶又带了一位名叫王兴英的青年妇女到县医院做了人工流产手术。

6月10日,大足县公安局会议室里,专案组在这里召开了一次情况汇报分析会。县局领导听完调查汇报后。指出:

第一,那个去县医院做人工流产术的王兴英,极大可能就是王远凤,叶作昌调猪的目的是为王作流产手术准备费用的,叶、王二人有不正当的两性关系,证据是确凿的。那么,王远凤失踪的时间大约是在1979年11月23日前后。

第二,从叶作昌的个性来看,他为使奸污王的事不被暴露,有可能杀人灭口。在1984年审查他时,他曾供称“王远凤回铜梁老家后失踪”。经查证,王从流产后到失踪的前几天,身体还极度虚弱,有人发现她被叶作昌锁在屋里,不可能外出,而且王失踪7年未与家里任何人联系,也没带走自己的任何物品,因此判断王远凤极有可能已被杀害。

第三,最近,发现叶作昌情绪反常,四处活动,并指使与其关系密切的刘某某作伪证。

第四,叶作昌的妻子王远福,由于长期受封建思想影响,对叶一味盲从。为了不使叶作昌被告发而受到处理,不使家庭遭到破坏,在丈夫和妹妹之间,她一定会选择前者,因此,她极有可能是叶作昌的帮凶,至少也是知情人。

于是,会上当即决定,将叶作昌、王远福分别收审,中间拉开时间差,撇开叶的关系网,并将二人押解到铜梁县审讯。

这项方案报经市局领导批准后,专案组立即采取了行动。

果然,侦破工作很快出现了转机,疑案取得了重大突破。

6月13日上午,叶作昌被带到铜梁县公安局预审室。他一进门,便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望着坐在审讯台上的预审员、记录员。

“你坐下吧。”预审员指着墙角一桩不能移动的石凳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来吗?”预审员开始发话了。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是的。”

“我们可以告诉你,党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于你自己的问题,唯一出路就是老老实实地向政府坦白交代!”预审员加重了语气。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啥罪,”叶作昌辩解道:“我一向奉公守法,你们这样对待我,我真是冤枉呀!”

“那你说说,王远凤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走了,1979年10月23日就从我家走了。中国那么大,我怎么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叶作昌把原先编造的谎言又复述了一遍。

“1979年11月17日下午,你到县医院妇产科去干啥?”

“我没有去哟……”

“王兴英是谁?”

“王兴英?!”叶作昌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王兴英是不是王远凤?”

“是……啊……不是……”

叶作昌前言不搭后语,不断编造谎言,企图负隅顽抗。预审员从容不迫地抓住他的破绽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不使他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突审已经紧张地进行10个小时了。预审员见叶作昌已渐渐丧失了抵抗能力,便拿出一张县医院妇产科为王兴英作人工流产手术的原始医疗记录,说:“叶作昌,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啊?!”一见到这张原始医疗记录,他脸刷地变得灰白!

“报告!”这时随着一声急促的声音,门开了,一位年轻的侦查员走到预审员身边,俯身轻声说道:“王远福已被收审。”

叶作昌一听王远福已被收审,再坐不住了,仿佛受到一次突如其来的打击,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浑身开始擅抖起来。

“叶作昌,你站起来好好看看!”一张他妻子王远福签名的通知单清楚地跳进了他的眼帘,他精神上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交代了全部犯罪经过。

紧接着,审讯王远福的战斗开始了。她在狡辩——沉默——哭泣之中,同样像一座顽固的堡垒那样,在沉重的打击下,被彻底摧毁了。

有人说,女人是一团火,玩火者必自焚。但早已过不惑之年的叶作昌却认为,女人是泥团,任怎么捏都行。回首他走过的人生旅途,读书、参军、工作,尤其是从四川省运输公司69队调到大足县税务局开上了小车,哪一样不是一帆风顺的?

这天,他从车队回到家中,一看,大门口一滩滩小孩的屎尿,床上一堆堆肮脏而又零乱的衣物,加上娃儿的哭叫、老婆的疼痛声……对这一切,他只感到心烦意乱,想了想,决定要找一个人来帮忙料理家务。

于是,他利用一次出车的机会,专程跑回了铜梁老家,通过各种关系,将姨妹——24岁的王远凤连同户口一道从铜梁县迁到大足县他的家中。

在时过境迁、物转星移的日子里,随着生活状况的好转,他那过去曾放纵过的、由于被沉重的家庭负担所压抑着的欲望,现在又开始萌发了。一天晚上,在收车回家的路上,他发现走在前面的一位姑娘脚步轻盈,背影婀娜窈窕,他快步追上去一看,想不到这女人竟是他的姨妹王远凤。

“远凤,你猜,今天我给你买了样什么好东西?”叶作昌一脸狡黠的神色。

“表!一定是上次我给你说的那种女式手表。”王远凤脸蛋上的两个酒窝盛满了甜甜的笑意。

“嗯!”叶作昌一边应道,眼底掠过一抹阴影,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搭上了王远凤的肩头……

她—-王远凤,这个正值豆蔻年华、只有高小文化的农村姑娘,怀着对城市生活的追求和对自己美好生活的憧憬,来到了大足县姐姐家。很快,她那本来瘦弱、干瘪的身体,逐渐丰满起来,显示出少女的华韵。

虽说一时还没有工作,姐姐家的境况也不十分好,可总比铜梁老家强啊!她每天帮姐姐操劳家务,带小孩。超负荷的劳动,她不觉得累,只感到这是人生旅途上一个自然的转折。

然而,还有些人们所厌恶的东西,她哪里又能知道呢?

那是她来到姐姐家不久的一个夜晚。

“三妹,开门……”

“哦,叶哥回来了。”她打开房门,只见酒气熏人的姐夫被同村的那个寡妇扶着,踉跄地走进家门。

叶作昌那双被酒精烧红的眼睛,充满了邪气,毫不顾忌地盯着她,嬉嬉涎笑着说:“今晚你姐姐不在家,她……她……”边说边倚着那个出了名的寡妇进了他的居室,随即门被关上,灯也熄了。

对这些,王远凤这个纯真的农村姑娘,根本就没想到是不道德的行为。她更没有想到,那种违背女性意志的邪恶,竟在另一个夜晚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自从那晚开始后,为了满足叶作昌的兽欲,她不得不过着非人非兽的生活,一次次,一月月,接着便是连续两次的人工流产,使她那健美的身躯失去了往日的丰满,红润的面庞也变得苍白了。

看着与自己同龄的儿时好友,有的成了家,有的甚至做了神圣的母亲时,再看看自己现实的生活,她愤然甩下用少女贞操作代价所换来的衣服、手表等。她开始对叶作昌产生厌恶,一次次拒绝了他的要求。之后又采取了她自以为是最好的解脱方法,向老父和亲友哭诉,请求他们为她作主。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以家丑不可外扬为由,不仅没有使她那一颗即将破碎了的心得到安慰,更没有对叶作昌采取任何有力的措施,反而使她陷入了更悲惨的命运。

“我要告,一定要告他!”绝望中的王远凤,喊出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愤怒的呼声。

王远凤变了,变得使叶作昌见了她都害怕,她咬伤了叶的胸部,向他家中的一切发泄着满腔的怨恨。

她——王远福,叶作昌的妻子。从17岁那年嫁到叶家,就是个贤妻良母。这个典型的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除了尽心料理家务,侍候丈夫之外,从没有什么非分的要求。为了多挣点钱,她又远离家门,去帮人种植蘑菇。

对这个家,她是很放心的。因为家里有自己的妹妹照看,还有谁比自己的亲人可相信的呢!虽然她也曾听人说过,丈夫和妹妹在家关系不正常,但她不相信,反而责怪旁人歪起嘴巴瞎说。

然而,生活中的现实却是那样残酷地落在她的头上。那天,她从蘑菇房回家,刚进家门,便发现丈夫手里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荷包蛋,锅里炖着的鸡肉,正散发出一股股诱人垂涎的清香。她惊喜了。

谁知叶作昌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端着碗走进了王远凤住的房门。

她跟进去一看,愣了,只见王远凤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头上包着毛巾。一切,她都明白了。这个曾为他生过四个孩子的妻子,此刻,只感到头脑中“轰”的一声,“天哪,我该怎么办?!妹妹,你怎么?!”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一把抓住叶作昌的衣领口,“你怎么是这种人!”

“你想干啥?”叶作昌脸不红心不跳地厉声训斥着她,“死婆娘,你不看看自己那个样子!”

在这尊凶神面前,在这个一家经济主要来源者的面前,她终于让步了。事情已经做出来了,有什么办法呢?闹出去,今后她怎么做人?这个家又怎么维持下去,但愿这种事今后不再发生了。

一个人,当他没有感觉到某种事情的严重性的时候,往往喜欢用想象去充实自己。王远福正是这种靠“但愿”作精神支柱的人。

没隔多久,妹妹又第二次做人工流产了,那晚,躺在床上的王远凤,强撑着极度虚弱的身子,猛地翻身坐了起来,用力把被子向叶作昌摔去,一把扯下包头的毛巾,怒睁双眼,指着叶作昌咒骂起来:“你这个老二流子、流氓,我要去告你,要弄得你家破人亡,永不安宁……”

看着妹妹疯狂的样子,王远福吓呆了。就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叶作昌像条饿狼似的,抓起被子猛扑上去,一下捂住王远凤的头,并向王远福喊道:“快过来!你想把这事传出去吗?”

王远福看了看不断挣扎的妹妹,又望了望呲牙咧嘴的丈夫,不知怎么办,她犹豫着。

“你快点!”叶作昌盯着她那木呆的眼睛,转换了一下口气,“远凤一直勾引我,还说要我把你整死后与她结婚,我能忍心整死你吗?快,不这样做,她就要去告我,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王远福,这个长期受封建伦理“夫为妻纲”的影响,把丈夫、家庭看得高于一切的女人,在邪恶和正义、丈夫和妹妹之间,她开始向一边倾斜下去。她机械地迈着脚步,走向了罪恶的泥潭。

1986年6月16日。专案组的同志们来到明星乡九村六组一户村民的包产地里。此时,公安机关前来挖掘那早已失踪的王远凤尸骨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下传遍了全城。顷刻,在这方圆不过一千多米的场地内,数以千计的群众蜂拥而至,将挖掘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挖掘尸骨的工作开始了。一锄,一铲……随着翻飞的泥土,群众在窃窃私语:“已经7年了,能挖得出来吗?”

且不说群众的忧虑,就连公安干警也感到有些焦灼了。从14日上午到现在,已经挖掘了三次,整整20个小时过去了,而且每挖掘一次,都深一步,细一步,但是仍然未见尸骨的影子。虽然每个同志的内心都焦虑不安,但他们深知刑侦工作的艰辛,特别是获取罪证的艰辛。

一锄,一铲,又是一锄,一铲……

“挖着了?挖着了!”随着群众的阵阵惊呼声,一具呈白骨化的尸体渐渐显现出来。“真惨啊,连棺材都没装……!”

经检验,尸骨为女性,年龄在25岁左右,身高1.56-1.60米,死亡时间为5年以上。这具尸骨正是被叶作昌、王远福杀害的王远凤!

胜利了!这一起隐尸7年的恶性凶杀案,在短短的20多天时间里,终于侦破了。

关于叶作昌、王远福最后审判结果如何,有知道的朋友可以补充下。

3 阅读:1382

路之意

简介:博采中外、荟萃精华,展现哲思意韵、透析生活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