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前文链接：第四卷第5章

两个人正说着，邱处机和刘处玄找好客店跑了回来： “师兄，前面我们找好了客店。刚才我问了店掌柜，他说过了这个镇子，明日我们就可进终南山了。”邱处机说道。

“真的？”马钰和谭处端听说，心里都是一喜， “不知道还有多少路程？”

“这个掌柜的没说，他只说明日午后，或者傍晚就可到达。”邱处机答道， “师兄你们看，现在我们能够看到的就是终南山，虽然看着就在眼前，不过要慢慢走去，总要费不少功夫。”

“你说得也是。”马钰说着率先拿起担子， “我们先赶到客店再说。”说完四个人又抬起棺木，向镇中的客栈走去。

次日清晨，四个人又继续赶路。此时远山在望，步子自然轻松了许多，四个人心情却各有不同。

马钰想的是既然到了此地，安葬师父之后总要守墓三年，以尽弟子本份。

谭处端想着师父的临终嘱托，如何才能完成师父的遗愿，又想以自己目前的状态，还需要多向师兄请教才是。

刘处玄听邱处机讲见到师父的事，刚开始还半信半疑，但是一路走来再无客店迎接招待，心里自然信了师父示现之事，只是师父临终又说到终南山后“绳索断处，即是安葬之地”，如今走了一路，绳索仍是柔韧无比，眼看终南在望，自己还是不相信绳索会突然自己断开。

邱处机走在后面，前面是马钰和谭处端两位师兄，旁边和自己并肩而行的是刘处玄，他看到刘处玄目光盯着绳索，不由说道： “师兄，你是在想这绳索何时会断吗？”

“难道你不想知道？”刘处玄反问道。

“我当然想知道，”邱处机摸摸脑袋， “不过我如今不敢那样胆大妄为了，更不敢像你那样只管死死盯着绳索看。我想，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小师弟此话说得不错，”马钰说道， “我们这些人最讲究清心寡欲，一念不起，未来之事担心它没用，过去之事担心则是没必要，现在之事嘛，只管动手去做，又何来的担心忧虑呢！”一句话竟然是‘心无挂碍’的解说版本。

“师兄，师父让我今后只管向您请教，看来师兄果然是大有所成！”邱处机说道。

“大有所成倒说不上，不过时时跟随在师父身边，聆听师父教诲多了些。”马钰缓缓说道， “你原本比我聪颖，今后还要牢记师父指教，再如何艰难都不要畏惧和退缩，需要全力而行。”马钰悉心指导师弟，颇有掌门人的气度。

师兄弟四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上了两边都是绵延山脉的山路。

邱处机放眼四望，觉得此处山势雄伟，实在是比昆仑山更有威武之势，再往高处望去，蔚蓝碧空，白云皑皑，说不上来的仙风神秀。

看了一会儿，邱处机不由轻声赞道： “果然好地方，难怪师父能够在此山得道成真，也难怪郝师兄一心想要前来！如果我能够在此修行一段时日，一定能够修有所得！”

“这次送师父归来，我决定在此守墓三年，不知三位师弟作何感想？”马钰终于把心中所想之事问了出来。

“师兄说守墓，我自然也要陪着守墓。”谭处端说道， “想当年师父为了救我，那是费了多大的气力！师父于我之恩那就有如再生父母一般，我应守墓三年！”

“既然要守墓，那自然是一起守。”刘处玄说道。

“好。”邱处机答应得极为干脆。

几个人刚刚议定，就看到从前面山路上远远跑下两个人来。两个人都是一身陈旧道袍，又都是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喊道： “师兄回来了，师兄回来了！”

四人正自惊诧，只听中间“嘭”的一声，原本结实无比的绳索突然挣断，师父的棺木就好像被人稳稳托着一般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从终南山的山路上一路飞奔而来的正是和德瑾和李灵阳。

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时，和德瑾正处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突然耳边一声轻唤： “德瑾，今天我就要回来了，你怎么不前去迎接呢？”

和德瑾清修有成之后极少做梦，此时他也认为自己不是在做梦，又听出是王重阳的声音，只当王重阳来到了自己跟前，于是四处细寻，却踪影全无。

“师兄在哪里，师兄在哪里？”和德瑾惶急地四顾张望，朦胧中看到一个人影将手向前一指： “你看，那不是我的徒儿们送我回来了吗？德瑾，昔日活死人，今日果然归了真，你迎我一迎吧！”轻轻地把和德瑾的肩膀摇了一摇，和德瑾顿时彻底清醒了过来。

“师兄！”和德瑾呼叫着跑出茅草庵，看到李灵阳也正奔出庵来： “王师兄，你在哪里？”李灵阳也在山路上寻找叫喊。

和德瑾一问，才知道原来李灵阳也看到王重阳回了终南山： “只是我没见到师兄的人，看到的好像是一副棺木，难道师兄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吗？”李灵阳问道，有些闷闷不乐。

“无妨，我想师兄定然已经看淡了生死。”和德瑾说道。其实对于他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看淡了生死呢？自从练成内丹之后，每天身体暖融融的，颇有自由自在之感，虽然深知此身可贵，不过心中却明了此身得道更为可贵。

李灵阳习练内丹还没有大成，不过每天的吐纳归凝之功练下来，对身体也大有好处，神情态度已与王重阳在时大有不同，虽然容颜仍带些风霜的样子，神情却是活泼自然，别有一番风骨。

两个人清晨时就有了这同样的经历，却始终不见任何人影，难免念念不忘。没想到刚过中午，两个人再次走出茅庵时，李灵阳看到少有人来的山路上突然走来一行人，和梦中的情形一模一样，他不由叫了起来： “师兄回来了！师兄回来了！”

和德瑾听到李灵阳的声音向远处望去，影影绰绰果然看见一行人逶迤走了过来，不由也跟着跑下山来，没想到两个人刚跑到山路中间，就听到那一行人轻轻发出一声呼喝，原来抬棺木的绳子断裂，那具棺木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和德瑾和李灵阳心中不由都是一惊，原来棺木落地之处正是当年王重阳投身入墓的“活死人墓”所在。经过几年的风吹日晒，那石上的几个大字已经隐在绿苔之中，墓前的四株海棠却长得异常茂盛，此时更冒出些许嫩芽来。

“师兄！”看到那具棺木，和德瑾立刻想起梦中的情景，他不由走上前去，对着四个人施了一礼： “各位，请问可认得王重阳吗？”

马钰看着来人，觉得这二位看起来和师父颇有几分相似，他还礼说道： “先师正是姓王，上重下阳，我们师兄弟四人是专门护送师父回来的。我师父他，他已经于正月初四故去了。”说着就把事情原委对和德瑾二人述说了一遍， “我师父临终时说，我们只管送他回终南山，绳索断处即是他安葬之地，没想到如今果然应验了。不知二位仙长和先师有何因缘？”

“王重阳是我二人的师兄。”李灵阳说道。

马钰等人听说是师父的师弟，都纷纷行礼，李灵阳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我和王师兄一同修行，不过却并未能修得他一半的功夫，其实又何止如此，就是当初，我也不曾好好待承他……”说到这儿，他指着旁边立起的大石说道： “这便是我师兄当年投身入墓的活死人墓。唉，没想到，师兄居然这么快就……”说着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 “不过，看到如今这情形我也并不是很难过，我想师兄是得道之人，自然会有那‘散则为气，聚则成形’之法，他若高兴起来真身示现也说不定！”

“既然师兄已经择定了此处，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将师兄安葬了吧。”和德瑾说道，其余人听了也都说这才是正理。和德瑾和李灵阳就赶回茅庵，拿了锄铲分给众人，在活死人墓的大石旁挖出一个墓穴，将王重阳的棺木放了进去。

和德瑾和李灵阳邀请马钰四人去他们的茅庵中歇息，又把王重阳的茅庵指给他们看，说道： “当初师兄就是在此修行，你们既是他的弟子，如今他的茅庵自然是可以住的。”

“师叔，我们此次送师归来，原本是打算守墓三年。”马钰趁此机会就把自己和师弟们的心意说了出来。

“那自然更好！唉，我这师兄前半生享尽富贵，中年之后弃家修真，他得道原本不易，东去一行我看也甚是艰难，如今却得了你们这几位弟子，我想他临终之时必然了无遗憾。”和德瑾说道。

“原来师父和大师兄一样，也有半生富贵，又是同样的中年出家。”邱处机说道， “只是师父说大师兄已然得道，却比师父早了几年。”

“那也是多亏了师父的辛苦教导。”马钰说道，不由想起之前师父对自己的严厉督促、甚至于杖责，当时心中愤愤不平，不过此时想来却是无比感激： “师父临终嘱咐过我们，我们师兄弟也必然要完成师父的遗愿。”于是又把全真在宁海三州的发展情况对二位师叔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师兄果然是了无遗憾！”李灵阳喜道， “师兄既有如此功德，哪天高兴了来个真身示现也说不定。”

“师叔说得不错，这一路之上师父的确是为我们示现来着。”邱处机说道， “只是弟子太过莽撞，没想到不仅惊走了师父，更让师父十分恼怒！”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