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上海市强化重点领域人才精准供给 动态调整高等学校招生结构规模实施方案》（以下简称《上海方案》）出台，引导和推动上海市高校主动优化学科专业布局，动态调整人才培养结构规模，促进人才供给更好匹配国家重大战略和本市产业发展所需。

根据“增量”“存量”连调3年的做法，《上海方案》提出严控过剩学科专业的招生规模。通过建立健全就业与招生、培养联动机制，综合国家和区域经济社会发展需求、高校办学条件、考生报考意愿和毕业生就业去向落实情况等因素，控制艺术、管理、法学等学科门类以及部分外语类专业普通本科招生规模。

在多地出台专业调整优化相关文件中，外语类专业已不是首次被点名。

2023年7月，福建省教育厅办公室转发《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关于开展2023年度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设置工作的通知》，要求全省布点较多、规模较大的专业要从严控制，原则上专业布点数超过全省本科高校数50%的本科专业不再增设，其中就包括英语、商务英语。

2021年，安徽省教育厅发布《安徽普通高校本科专业布局和需求分析报告》，该省高校初次就业率相对较低的20个本科专业中，外语类专业占了3个，分别是朝鲜语（63.64%）、阿拉伯语（50.00%）、英语（翻译）（33.33%）。而根据2022年安徽省政府印发的《深化高校学科专业结构改革服务产业创新发展实施方案（2022-2025年）》，连续3年就业去向落实率低于60%的专业将暂停招生。

英语专业，太多了？

在教育部最新发布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2024年）中，外国语言文学类专业共有104个。其中除了我们非常熟悉的英语、日语、俄语、德语、韩语、法语、西班牙语等专业外，也有更为小众的，比如2018年新设的塔玛齐格特语、爪哇语、旁遮普语等小语种专业。

当然，培养规模最大的还是要属英语专业。

根据教育部阳光高考网站统计，截至2022年12月31日，全国共有994所本科院校开设有英语专业，约占全国本科院校数量80%。其中除了外语类、综合类、师范类院校，农林、水利、矿产、石油、电力、通信、化工、交通、医学类等行业特色院校，也都有英语专业设置。每年英语专业本科生规模在10万人以上。

英语专业毕业生，是不是太多了？

2023年10月，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宣布撤销英语专业，曾引起网络热烈讨论。学校相关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撤销英语专业属于正常的学科调整。“之前学校设置授予文学学士，与中科大学校人才培养与定位不大契合。”

此外通过对2018~2022年教育部发布《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备案和审批结果》梳理，五年间撤销英语专业的本科院校达到20所（其中未包括1所撤销二年制但尚有四年布点院校）。

但被撤销数量最多的外语类专业是日语，共被26所院校撤销；朝鲜语（10所）、商务英语（8所）、翻译（7所）等专业被撤销数量也较多。

跨学科不是把英语当作工具

对于一批高校主动撤销英语专业的新闻，有很多人表示支持，他们认为语言更应该是一种工具而不是一个专业；也有一些人持保留意见，认为语言专业比起撤销更应该被优化，不能因为实用性强就忽略了专业本身的闪光点。

英语专业的出路何在？复旦大学外国语言研究所副所长蔡基刚认为，英语专业的发展需要根据学校定位和社会需求，改变单纯“以英语语言、英语文学和英国国家的社会文化等为学习和研究对象的学科专业”的定位，走跨学科的道路。

2020年11月，由教育部新文科建设工作组主办的新文科建设工作会议上，发布了《新文科建设宣言》，对新文科建设作出了全面部署，强调要推动文科专业之间深度融通、文科与理工农医交叉融合，并融入现代信息技术赋能文科教育。

同时，蔡基刚提醒注意，“英语+”的跨学科不是把英语当作工具，而是要用语言学理论去研究被交叉学科的语言。

比如英语专业的医学方向，课程可以包括三大类：（1）专业课程，和医学相关的专业技术写作、技术翻译和专业期刊研究论文写作等；（2）语言学课程，如功能语言学和专门用途英语等；（3）医学专业知识课程，如专业的概论性课程。

蔡基刚认为，这样的跨学科毕业生才是符合社会实际需求的。他们毕业后可以到相关高校或相关领域和企事业单位从事专业（领域）的技术写作与翻译、科研论文写作（如编辑与润色）、专业口笔译等语言服务工作。也可以进入相关学校的大学英语和英语专业教师队伍，从事特定领域的专门用途英语教学。这两个方向也都是各领域各学校目前最紧缺的。

小语种也要未雨绸缪

另外我们注意到，《上海方案》中对严控外语类专业招生的表述中，特别强调了“部分”二字，就说明外语类专业中也有一些是目前与社会需求匹配，或者是社会需求量大的专业。

比如央视财经曾报道，根据某跨境电商平台数据显示，2022年由跨境直播带来的海外商机需求同比增长了277%。海外批发商看直播下单，也让小语种人才成了“香饽饽”。

为了吸引更多的小语种人才，跨境电商企业除了给高工资外，还提前到相关学校锁定人才，抢人大战屡屡上演。某招聘平台的数据显示，跨境电商小语种人才招聘的平均年薪（2022年3月到2023年2月）为15.76万元，一年间涨幅达12.65%，日语、德语等语种的人才需求相对较大。

当然，哪些小语种专业人才抢手，还是和各地经济发展需求紧密相关，不能一概而论。而目前关于推动英语专业人才跨学科培养的探索，也提醒其他外语类专业要未雨绸缪，为人才培养改革搭建新思路。

主要参考文献：

[1]徐汇通. 上海高校招生结构调整[EB/OL]. [2024-03-17]. 上观新闻.

[2]蔡基刚. 当光环开始褪色，大学英语专业出路何在？[EB/OL]. [2023-10-20]. 新京报.

[3].年薪或高达百万元！小语种人才成“香饽饽”，企业入校提前“锁定”[EB/OL]. [2023-03-11]. 央视财经.

[4]教育部、福建省教育厅、安徽省教育厅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