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30多岁了，昨天碰到个事，真有点哭笑不得。有个老太太瞅着我，冷不丁就问：“你有没有50岁呢？”
我握着保温杯的手猛地抖了下，枸杞水晃出杯沿，在石阶上烫出个浅印。老太太拄着拐杖凑近我，老花镜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像在鉴定古董似的上下打量：“哎呀，现在年轻人都显老，我儿子四十岁看着还像五十呢。” 旁边晨练的大叔憋着笑，把太极剑往地上一戳：“大兄弟，你这发型......”我摸了摸两鬓的白发，昨天刚染的栗色又褪回了灰黄，发型师说这叫“渐变潮色”，此刻在老太太眼里怕是“提前受潮”。 “大妈，我才三十四。”我挤出笑容，保温杯上“养生达人”的贴纸被手指抠得卷起边。老太太突然一拍大腿：“哎哟！我女儿跟你同年，人家还没对象呢，你家孩子都上小学了吧？”这话像支冷箭，正中我没敢告诉父母的“丁克计划”。 晨雾渐渐散了，菜市场飘来油条的香气。老太太拽着我往菜摊走：“你信我的，多吃黑豆，我女婿就靠这个长出头发......”她絮絮叨叨地挑拣着紫米，忽然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塞给我：“尝尝，我孙子说这是‘00后最爱’。”糖纸在手里发出清脆的响，我看着包装上的卡通恐龙，想起上周被小学生叫“叔叔”时，特意买的潮牌卫衣还挂在衣柜里。 “大妈，您看我像五十，是因为我长得着急。”我剥开糖放进嘴里，甜得发齁，“其实我心态可年轻了，昨晚还跟朋友打游戏到凌晨。” 回家路上经过理发店，橱窗里的镜子映出我疲惫的脸。正要抬脚进去，手机响了，是老妈发来的养生文章：《震惊！三十岁秃顶竟是肾虚前兆》。我盯着推送封面，突然笑出眼泪——昨天被老太太认成五十岁，此刻却因为一篇文章焦虑得想下单防脱洗发水。 傍晚在公园跑步，又遇见那老太太，她正跟着一群年轻人跳鬼步舞，拐杖戳在地上打拍子。看见我时，她喘着气招招手：“小伙子，来跟大妈学两招，保准你看着像二十！”月光下，她的银发在夜风里飘得欢快，像团跳动的火焰。我跟着她笨拙地迈腿，听见旁边的小姑娘说：“哇，那个叔叔好可爱！” 如今我常去公园找老太太学跳舞，她教我喊节拍时要像“在菜市场抢特价鸡蛋”，我教她用智能手机发抖音。有天她对着镜头比耶：“这是我新交的‘90后老兄弟’！”评论区里，她女儿留言：“妈，人家才三十三！”老太太回复：“那又怎样？快乐不分年龄，皱纹都是岁月的勋章！” 上次家庭聚会，表姐指着我的照片惊呼：“你怎么越活越年轻了？”我摸着不再刻意染黑的头发，想起老太太说的“皱纹是勋章”。茶几上摆着她送的保温杯，里面泡着黑豆和枸杞，杯身上贴着新换的贴纸：“永远三十，永远热泪盈眶”。 原来年龄从不是刻度，而是生命给每个人的独特印章。当我不再纠结于“看起来像多少岁”，而是像老太太那样踩着鬼步舞的节奏，把日子跳成喜欢的模样，忽然发现——心若年轻，岁月便永远不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