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24岁的青楼女子张素贞正在接客。然而，当她开始宽衣解带时，冰冷的枪口却抵住了她的头。客人冷冷说道：“你心里清楚我的身份，跟我走吧。” 张素贞浑身发颤，双手举过头顶，她在这行当里打滚了8年，眼力劲儿早练出来了。寻常寻欢客拿的是烟枪酒壶，这位腰间别着德国造驳壳枪。 她强撑着挤出笑脸：“爷要钱财得找妈妈桑，我这破屋子连铜板都藏不住。”话音未落，枪管重重戳进她后颈皮肉里，激得她眼泪直冒。 男人背过身扔过件棉袍，香炉里插着的半截线香火星明灭，张素贞边套衣裳边偷瞄墙角立柜，嘴里念叨着奉承话：“爷这般人才，怕是城里姑娘抢着要倒贴。”男人不耐烦地催她快些，没留意到柜门缝里闪过道金属冷光。 “咔嚓”——金属碰撞的脆响让男人猛然回头，张素贞半个身子探在立柜前，柜门被男人铁钳似的手掌死死按住。木门夹得她小臂青紫，疼得直抽冷气。 男人冷笑：“当老子听不出子弹上膛的动静？”外头七八个持枪汉子破门而入，从暗格里翻出三把擦得锃亮的毛瑟手枪。 当听见“张大帅”三个字，张素贞反倒笑出了声，她早该想到，那个东北王怎会放过土匪婆子。刑场上脚镣磨破的伤口渗着血，她望着灰蒙蒙的天，想起7年前那个改变命运的雨夜。 赌鬼父亲把她卖给妓院那年，张素贞才16岁，头两年她成天攥着生母留下的银簪子，直到有天被醉鬼客人掰断手指。后来她学会用胭脂盖住颈间掐痕，用烧酒灌醉那些动手动脚的客人。 直到遇见满脸络腮胡的王大龙，这男人每次来都带着山里的野花，临走前总往她妆匣里塞几块银元。 那年腊月王大龙带着50斤烟土来赎人，老鸨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直咽口水，嘴里却咬死不放摇钱树。 当夜子时，马蹄声踏碎长街寂静，30多个蒙面汉子冲进妓院。张素贞被裹在羊皮袄里扛上山时，望见山道上火把连成长龙，后头还绑着三个哭哭啼啼的姑娘。 土匪窝建在鹰嘴崖上，三面绝壁易守难攻，张素贞跟着王大龙学拆枪拼刺，半年光景练得双手虎口结茧。开春时她带人劫了日军运输队，二十辆大车粮食全搬上山，气得关东军悬赏五百大洋买她人头。 张大帅的收编令送到山寨那天，她当着使者的面把文书扔进火塘，转天官道上就挂着血淋淋的人头。 张大帅的剿匪军开来那天，捷克式机枪子弹把寨门打成筛子，迫击炮弹在聚义厅房顶炸开花。王大龙胸口中弹那刻，张素贞正带人从密道绕到山腰偷袭，等她浑身是血爬回山寨，只见当家的攥着半块定亲玉佩断了气。 残存的200多号弟兄推她坐头把交椅，张素贞带着人在老林子里东躲西藏，专挑张大帅的税银车下手。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二当家带人绑了张大帅的外甥，换回来20条快枪五千发子弹。开春时张大帅调来三门山炮，鹰嘴崖的石头都炸成了齑粉。 二当家拼死护着她从密道逃下山时，左肩胛骨还嵌着块弹片，张素贞在破庙里躲了半个月，最后还是走进奉天城最大的妓院。她想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却忘了张大帅的密探遍布三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