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的记忆卡》第二章沈追月

多胶鱼 2024-03-04 22:36:30

这天下午,我终于把内心的负面情绪给清理得七七八八了。我换上了运动服,带着一种较为轻松的状态来到了健身房。我之所以称之为较为,是因为其实我并不轻松,很多烦心的事等待着我去处理,但这些事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办法解决。心理学家曾经支招,如果你假装自己很轻松,时间久了就真的会变得轻松多了。

健身房今天格外热闹,跑步机上、器械区、单车房……无不是人满为患,空荡荡的只有休息区里那几张孤单的布艺沙发了。

“这么早就练完了?”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六十多岁身材肥胖的大叔在跟我说话。我对他倒不陌生,因为经常在这里碰见他。他的样子看起来蛮和善的,单眼皮、地中海,有着一张与脸型极不协调的小嘴。我们偶尔也会打声招呼,但也就仅此而已。

“还没开始呢!”我答道。

“最近见你很少过来。”

“遇到点烦事,所以……也就没什么心情……”

“你也会有烦心事?”他哈了一声,半开玩笑道,“每次见到你可都是朝气蓬勃的样子。”

“哪里,哪里!”被他这么一夸,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不介意,我坐一下?”他指着我对面的椅子客气问道。

“当然,请坐、请坐。”为了表示礼貌我站了起来,等他坐下后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大叔坐下后,先是跟我聊了下关于健身的话题,我一边听着,一边尽量把所知的有限的健身知识跟他分享一下。聊完健身,他又聊了一下其他,没多久他就发现我对于那些八卦新闻的兴趣蛮大的,这是因为刚聊到最近的一位知名艺人因涉毒而被捕的事件。

“没想到你也喜欢听这些八卦新闻?”大叔笑问道,“在我眼里你可不像这样的人。”

“八卦可是人类的天性。”

“哦,是吗?”

“在远古时期,人类为了能生存下去,所以必须到处打听哪些地方有食物,而哪些地方又会有危险?后来这种爱打听的本能就成了现在的八卦,而且这特点在女性身上尤为明显。其实女性和男性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您知道为什么女人喜欢手袋吗?”

“为什么?”

“因为那时的男性主要工作是打猎,而女性一般在附近采摘果实,所以需要随身带个袋子来装。同时,女性因为要一边做家务,一边又要照看孩子,所以她们的视线是散的;你完全不用怀疑女人能够一边织毛衣一边把整部电视剧看完的能力;而男人在打猎时是则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所以从这些方面来看,男性比女性更适合做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比如开车。”

“女司机!”大叔一本正经地脱口说道。

这三个字本来不好笑的,但配合着大叔一本正经的表情,使我有点忍俊不禁。

“嘻嘻嘻!”为了显得不那么失礼,我特意用手掩着嘴来遮住自己的笑意。

大叔见状也立马反应过来,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我见大叔这样,自然也就不再掩饰了。两人足足笑了一分多钟才停了下来。

“唉!女人啊!”大叔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所讲到的那位吸毒的艺人之所以会被曝光,也是因为女人。”

“哦?”

“你没看新闻吗?这个艺人去年刚因为出轨离了婚,现在突然间被曝吸毒,所以不排除是来自前妻的报复。”

“哦,真的吗?这么说来他的前妻可真是个狠人。”我说道,“一出手就把这位明星的演艺事业给毁了。”

“据说这位女士身份可不简单,上面有人。”大叔很形象用手指了指上面,接着又叹气道,“真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男艺人娶了妻子后才红起来的。”

“我曾问朋友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生活过得自在点?”我自问自答道,“他答——远离女人。”

“我承认这是真知灼言,但事实又怎能做到呢?尤其是像你这种男人。”

“像我?”

“请允许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我觉得你就像一块磁铁,无论走到哪,都能吸引到别人的目光。你看,连我一个男的都忍不住跟你搭讪,何况女性呢?”

“事实恰好相反。我记得最近的一次是两年前了,有位女士问我沿江路怎么走?”

“哈哈!你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很幽默。”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耸耸肩道。

“以你刚才的那番见解,我觉得你应该属于情场高手。”

“不敢当,我可不是什么情场高手。所谓的见解也只是恰巧在某些杂志上看到而已。”

“你太谦虚了。高手嘛,通常善于隐藏自己。有些时候嘛,也不妨指点一下迷津。”

我突然反应过来,心里暗想:“这位大叔似乎有什么事找我,而其三番四次将话题往女性方面引,我想应该是发生在女人身上的问题。”于是,我试探性问道:“哦?大叔这样说,莫非是在女……感情上遇到了什么问题了吗?”

“哦,不……不……”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跟着面部的肌肉放松了下来,随后,他改口道,“也可以算是这方面的问题了。”

“那您老还真找对人了。我正好认识一位高手。我们称他为‘情圣’,而他却说自己只是一个情场上的烂仔而已。如果去找他,相信一定可以帮上忙!”

“真的吗?”

“有时,死马当活马医未必是件好事,但绝对是不会是件坏事。”说完,我起身到前台借了纸笔,随后把沈追月的号码写了给他。

他满腹狐疑地接过纸条,随手放进了口袋。

看到大叔疑惑的样子,我知道他此时收下纸条纯粹是碍于情面,做做样子而已,自然也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沈追月。

从健身房的浴室一出来,我就收到沈追月的信息:“雪以归,老时间、老地方。”

刻着“绿色森林”四个大字的霓虹灯在屋顶上闪烁着,那闪闪发光来回移动的字体,尤其是绿色两字,是不是在暗示着人们,里面是个充满“绿色”的世界呢?门口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保安,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进去的每一个红男绿女。

进了大门便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整扇墙壁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一些啤酒的海报,画面上是穿着性感比基尼的女郎。不过此时非但没有让人感到有任何美感,反而有一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压迫感;所以每次经过这儿时,我都会加快步走过去。尽头处,有一条不太长的楼梯,上去后推开一扇厚重的防火门便是大厅了。

里面早已经热闹非常了,各种五颜六色梳着古怪发型的魑魅魍魉在来回走动着。大厅里的光线偏暗,空气中也一直笼罩着一重薄薄的烟雾,而我依然一眼就看到了沈追月众人的位置。于是,我侧着身躲避着人群,沿着狭窄的过道走了过去。

这个位置是沈追月精心挑选的,除了比其他地方要宽敞一些,光线也似乎也要亮一点。但主要的原因是无论谁一进场首先注意到一定是这个位置的人,反之亦然。

“我们来这里不是做间谍,而是玩、泡妞,所以必须要引人注目。”这是沈追月说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有一次我忍不住这样问他。

“什么怎么做到的?”他斜看了我一眼。

“就是每次都能拿到这个位置。”我用手敲了一下桌子,“不可能是幸运吧?”

“我的天呀,你能不能问点有深度的问题?”他用手揉了揉鼻子,懒散地说,“比方最近流行的时间旅行说和祖父悖论说。”

“那您老,觉得呢?”我笑着反问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两手一摊,“不过,这里的一个侍应生是我朋友,每次要来的时候都会提前叫他把这儿留给我。当然,事后他也会很正常地得到些报酬。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这就是思维的盲点。有些事情我一直会往复杂的方面想,而忽略了其最简单的事实。比如那个“祖父悖论”,如果你能回到过去杀了自己的祖父,那说明时间并不是单向的,也就是说你杀的祖父是另外一条时间线的祖父。而如果时间是单向的,那么你就不可能回到过去。

沈追月在向我挥手,连同的还有其他两个伙伴,郭凌风和李飞雪。我不得不解释一下,这可不是像有些小说家为了听起来牛逼点而编出来的,如“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这一类的。要不是李飞雪突然提到“风、花、雪、月”时,我根本没有留意到我们之间除了朋友之外还有这层关系。听到后,反应尤为激动的不是一向感性的郭凌风,而是偏向理性的沈追月。他很肯定地认为这一切是冥冥中注定的,是上帝的安排。他说完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不排除上帝也是一个爱编故事的小说家。”我回答道。

“你一向不信这些宿命论的!”沈追月说,“我记得你可没少用科学去破除这些鬼神之说的。”

“所谓的科学是证实或者证伪,我只是证明有些传说是假的,可并没有说所有传说都是假的。”我笑了笑接着说,“不过,现在我反而更相信这个世界是由一部超级电脑虚拟出来的,而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只不过是系统出现了bug。”

讨论也就这样结束了,因为我们的知识并没有允许继续讨论下去。

“为什么你永远都是这样准时的?”李飞雪用手指了指手表,此刻手表上的时间刚好显示九点整。

“他一向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沈追月代我回答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门口等,等时间差不多了才进来的?”郭凌风也凑过来问道。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每次出门前我都会预计下时间,但不知为什么每次到达目的地时,时间都是刚刚好的。”我答道,随后就坐在了李飞雪的旁边。

“听追月说,你被老女人给炒了,是真的吗?”李飞雪用手搭在我的肩膀问道。

“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一扭肩膀摆脱了他的手,随后瞪了沈追月一眼。

“你瞪我也没用,整座大厦都轰动了,就差没上新闻了。”沈追月耸耸肩笑着道。

“这老女人一向看重你,怎么会突然把你给……”一向稳重的郭凌风也止不住其好奇心,他也许觉得开除两个字不吉利,于是用手势代替了。

“我比你们更糊涂。”我两手一摊,随后把那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你们说是不是见鬼了,驾驶证明明一直就放在包里,那天就是找不到,而车钥匙我一直放在家里,偏偏就出现在口袋里。”

“车钥匙?”

“是张欣送的,其实也就用过一次。”

“已经开始送车了,看来老女人还真是挺下血本的。”李飞雪坏笑道。

我白了他一眼。

“能令女人如此生气的无非就是钱和感情,几万块钱绝不会令张欣如此生气,所以只有感情了。”沈追月分析道,“如果她发现你将这些钱用在其他女人身上,那么从逻辑上来讲就通了。”

沈追月这一番话,顿时打开了我的思路。接下来我的内心展开了一场小型的逻辑推理,如下:

①我先假定是张欣知道了我和别的女人约会。

②这段时间我就和王纯约过会。而约会那几天,张欣刚好在外地出差,所以一定是有外人告诉她的。那么是谁呢?

③我可以肯定是公司的人。因为那天王纯回学校时,是用张欣给我的车送的,而车一直停在公司的停车场。这样就不排除有人看见了。

④我又想起那天张杰那副开心的样子,很显然他提前已经知道我要倒大霉了。所以,告密者除了他还有谁。

如果事情真是像上面所推理的结果,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拿着自己的车和钱去泡别的女人,换作是我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而张欣只是把我开除了,也算是对我仁至义尽了。想到这里,我对她的恨意瞬间荡然无存。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我把本来打算大骂一通的话语全吞尽了肚里,“过段时间,等气消了,我再向她解释就是。”

众人见我这样回答,知道这个话题已经没有说下去的意义了,也就把话题转到其他方向。郭凌风平时话不多,但今晚的表现欲却相当旺盛,发表着他过人的言论,我对他倒是有点刮目相看。

他是一个警察,也许因为职业的原因,天生就有着一副正义凛然的派头。他在我们当中属于最有男人味的一个,菱角分明的国字脸,剑眉星目看起来相当俊朗。我们是在健身房认识的,平时也就是各练各的,但有一次他突然走过来纠正了我一下的动作,我见他不仅比我高一个头,身上肌肉的线条也比我好多了,所以也就听从了他的意见。这样一来一去,就熟络了起来。我万没想到的是,他和沈追月其实早就认识了。

和郭凌风相比,李飞雪相对就娘了许多。他喜欢留着一头长发,脸上的线条也有着女性般的柔和,笑起来的时候脸颊处有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牙齿也整齐的不像个男人。他的性格怪异、爱捉弄人、也喜欢四处流浪,今天还在这里和你喝酒,明天再通电话时,可能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当然要像他一样潇洒,你得像他一样有个富裕的家。

我正认真听着郭凌风在侃侃而谈,对他的话有认同也有不同的看法。正当我准备发表自己的意见时,李飞雪用手肘蹭了蹭我,示意我看那边。

我们三个人同时把视线转到他所指的那个方向。虽然场面比较混乱,但我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所指的是在离我们十几公尺的地方坐着的那个三十来岁的少妇。

她独自一人坐在清吧台前,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拿着一根搅酒棒在毫无目的地搅动杯中呈绿色的液体。一束四处游走的光线正好从她脸上经过,也就那么一刹那间,我可以看到那是一张略带沧桑又不乏精致的脸。淡雅的妆容、闪亮的耳坠以及脸上慵懒的表情,犹如那些成熟丰满的宫廷贵妇不甘寂寞地从油画中走了出来。她看起来很安静,但眼神却时不时地向四周瞟去,这足以说明在华丽的衣裳下是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她掩饰的很好,到现在为止我已经目睹了好几位意气风发的男士过去搭讪后,垂头丧气的回来。我能感觉到她在打发那些男人后,嘴角上的笑意都带着一丝残酷的满足感。

“已经是第五个了。”我喃喃自语道。

“你不打算去试一下?”追月挑衅般地对我说。

“犯不着,我对她既没有多大的兴趣,也没有那些男人那么厚脸皮。”

“不敢是真的,何必硬说没兴趣呢?除非你不是男人。”李飞雪说。

“也许,你说的对。”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朋友?”李飞雪看到激将法失败后,转头问沈追月。

沈追月哈哈大笑说:“不是很熟。”

“小花,我倒觉得你要是真敢过去,机会应该很大。”郭凌风插了一句,

“哦?何以见得?”我说。

“她有留意你。”郭凌风解释道,“我一直在观察她,她的眼神扫过这边太频繁了,而且每次停留的时间又要比其他地方要久那么一点。”

我知道作为警察,他要比常人更具有独特的观察能力,常常能从一些微不足道的举动就能找出犯罪分子的破绽。他是这样解释的,比如一直均速行走的时钟在行到某处时突然跳了一下,无论有多么的轻微,那都足以说明这个时钟有问题了。一个人的动作规律一定是均速运行的,除非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才会出现异常的反应。这种反应通常也就零点零几秒的时间,一般人当然无法觉察。

“她只是往这边看,不一定是我呀!”听他这么说其实我心里蛮高兴的,但表面故作轻松地说。

“从你们三个的角度来说,她只是往这边看,而从我这个角度来说,有八成肯定是在注意你。”郭凌风有点沾沾自喜地解释道。

“这倒是有可能,无论谁看到我们的大帅哥难免会多看一眼。”说完,李飞雪用他那冰冷的手指在我脸上刮了一下。

“我是真的没兴趣,不过我知道有个人表面不出声,心里面可能早已磨拳擦掌了。”我把球踢给了沈追月,我也知道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好好表演一番。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沈追月推却道,“而且,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看来情圣也怂了!”李飞雪再次使用了激将法。

“这个女人从衣着打扮上看来是家境富裕,所以可以肯定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她的年纪和手指上的戒指可以肯定已经结婚了,或许已经有小孩了。一般的家庭主妇在这个时间都在家相夫教子,而她却独自一人在这种场合喝闷酒,极有可能是在情感上出现了问题,也许就在刚刚和丈夫吵架了。不知我的推测对不对?追月!”这叫抛砖引玉,我先粗浅的推理一番,像沈追月这种性格,听到后一定会忍不住要纠正的。我心里清楚,有时请将比激将更有用。

“你这逻辑基本上是对的,但逻辑对并不等于是事实!因为你并没有解释到那些人为什么铩羽而归,是他们的魅力不够还是这个女人并不是你所想的情感出问题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不同的想法。”我怂恿着。

“我相信郭凌风的直觉,因为在我们当中,你的确比较引人注意的。但即使这样,你贸然过去搭讪碰壁的机会也是很大的。”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依然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愿闻其详!”

“我们首先从客观可见的事实判断这个女人在情绪上的确出了点问题,但我们却无法判断这个问题究竟有多大,是积怨已久还是只是因一些小矛盾在赌气什么的?”沈追月一下子就提出了关键问题。

“从前面几个搭讪的男人的失败来看,估计是小问题,也许她只是来散散心罢了。”我说道。

沈追月摇摇头,解释道:“也不一定!或许我们可以从女性与男性不同的心理特征来作出合理的推断:“①女性的情绪是属于波浪型的,时高时低。在高位的时候,这世上对她来说什么都是好的,而她也乐于给予。但在处于低位的时候,那么一切都是负面的,这个时候的她更需要的是被理解、被保护、被迁就。”

“②而作为雄性,其求偶的惯性思维,就是向雌性展示自己的优点。他们认为凭着自己优秀的外表,高谈阔论的口才,滔滔不绝地向对方输出,就可以获取芳心。”

“③根据以上两个前提,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眼前这位女士此刻正处于情绪低落期,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有人倾听她的心声。而前面几个男士按照雄性求偶的惯性思维,以输出的方式去来达到求偶的目的,所以在两种不同逻辑的相撞下,其结果自然是撞到铁板了。”

“照你这么说,那还不容易,我什么都不说,干坐在那里听她倾诉不就得了!”郭凌风脱口而出。

“非也非也!为什么她要向你诉说她的心里话?我们可以换位思考一下,你会轻易把自己的心里话跟陌生人说吗?”李飞雪也刷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没错,凭什么呢?首先要做的是得到她的信任,其次还要懂的如何潜入她的内心深处。从那些密密麻麻的情绪中找到合适的按钮,然后轻轻一按,随着“滴答”一声,她就会向你透露她所烦恼的东西。而这个时候你所要做的就是听她说,然后给予适当的安慰。”

其实,这大道理谁都懂!但要怎么做呢?比如怎么样才能进入女生的内心世界呢?当女生真的打开心扉向你诉说时,又应该怎么去安慰她呢?别问我!因为我也很想知道。或许看下去会有些启发。

沈追月讲完后,就起身走了过去。我看着沈追月镇定自若地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女人,此时心里顿时起了一个念头,我竟然希望看到他像前面那几个男人一样垂头丧气的回来。我知道沈追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我也知道无论这个女人怎么选择都跟我都没关系,可我还是会忍不住去妒忌他。

很快,沈追月就已经走到了那名女子跟前。他很有礼貌地介绍了自己,这是他一贯作风,先表明身份让对方卸掉一部分的防卫。这是有根据的,我有段时间到处找不到工作,不得已在一家著名的快餐店送起了外卖。送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在电梯里经常会有人主动跟我搭话,有老人也有小孩,要知道这在以前是没有任何人主动跟我搭话的。我跟沈追月提到这件事时,他的解释很简单。他说那家餐厅有明显的制服,也就说明我跟普通的陌生人有了区别——有了一个明显的身份。有了身份,那别人对你的戒心自然会降低了很多。所以在跟别人搭讪时,记得先表明自己的身份。

那女人刚开始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也是一种爱理不理的态度,换了是我的话肯定一早扭头走人了。但沈追月没有放弃,依然慢条斯理地跟对方说着话。我尤其留意他的表情,脸上既没有那种迫不及待的表情,也没有心虚的感觉,就像对着一个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没有一丝尴尬。

我把屁股向李飞雪身旁挪了一下,因他那个位置更能看清女方的表情。女方的脸上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眼神中的敌意在不断的收缩。别问我隔这么远怎么看得清,这只是一种感觉。

看到我越挪越近,李飞雪也就一直往外挪,最后他不得不提醒我,“你再坐过来,我就要掉下去了。”

“那你就坐到那边去。”我指了指郭凌风那边。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他举起手来,一副投降的姿势,跟着就起身走到了对面。

逐渐的,那女人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了,不再是刚才一副高冷的样子了。她很从容地从包里掏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烟是那种又细又长带着薄荷味的。这种烟我见过,那是一次在夜总会招待客户时,坐在我身旁的一个陪酒女郎抽着的就是这种烟。淡淡的烟味夹杂着薄荷和女郎身上的香水味,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下,使我产生一种迷离的感觉。我还记得,那女生还趁着她的客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亲了我一下,弄得我满脸通红。不过这一切都被张欣看在眼里,趁别人不注意时,把我拉到一旁警告我别跟这些女人乱来。我连忙解释,把责任全推给那个陪酒女。随后那个女的就被赶了出去,现在想起她那委屈的眼神,我依然感到羞愧难当。

跟着女人在四处找打火机,而这时的沈追月适时地掏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打火机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接过后,我从她的口型中猜到“谢谢”两个字。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最起码她开口了。她点完了烟,把火机递归给沈追月,随后又向他说了什么。沈追月接过火机和话题便聊了起来。

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留意他们谈话之间的幅度。有一点可以肯定,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说话的频率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女人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多,而沈追月相反,到后来基本没怎么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并不时地用点头表示他在认真听着。

又过了一阵,他们终于停了下来,根据表情判断似乎已经转变了话题。随后,她的眼神跟着沈追月的手指向我们这边望来,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向他们点头示意。

“等一下,别他妈的一副没见过的女人样子。”我警告他们。

他们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弄清什么事?沈追月两人已经起身朝我们这边走来。

“这小子还真有本事。”李飞雪有点兴奋地说道。

“别这么大呼小叫的,人家就快到了。”郭凌风责备道。

李飞雪正准备回他几句,但人已到了跟前。

“Hi,你们好呀!”她率先跟我打起了招呼,没有一丝胆怯的模样。

“你好!”我们又不约而同地起身友好地回应道。随后相互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各自坐下了。

她说,她叫玛丽。我想这应该不是她的真名,但又有什么所谓呢!不过,现在她离我只有咫尺之间,倒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她的眼睛很大,有着一般女人没有的强势令人难以直视,这点倒与张欣很像。长长的眼睫毛当然是假的,两道柳眉应该也是纹的,因为没有人的眉毛会那整齐,弯度是那么好看。她的身型有着她这个年纪独有的丰腴,无论是那对呼之欲出的乳房,还是浑圆饱满的翘臀,都在无限地激发着男性荷尔蒙的膨胀。她看起来有经常健身,手臂上的肉不像其他女人一样松松垮垮的,白皙且富有弹性。指甲上鲜红的色彩正好与性感红唇相互辉映,这种浓烈的红,会烙在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个如此迷人的妇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确令整个场合的气氛高涨了起来。李飞雪和郭凌风两人早已忘了刚才的警告,恨不得把这些年来所经历最威风的事迹全晒出来。玛丽听得入迷,神情完全像一个小迷妹一样,带着崇拜的眼神望着他们。看到这种情形,对于沈追月所讲的理论,我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我尝试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企图从他们之间分上一杯羹,但失败了。我有点懊恼的坐在一旁,看着沈追月。他却没有一丝被抢了风头的懊恼,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

“怎么你一直都不说话呢?”玛丽终于留意到我的不满了。

“在两位演讲家面前,我能够做的只有听了。”说完,我举起酒杯向她示意。

她拿起酒杯象征性地嘬一口,随后就说道:“原来你们两位是演讲家呀,难怪这么会说。”

“哪里哪里,别听他胡说八道。”两人脸色一红,急忙辩解道。

“不是演讲家怎么那么能说?”我继续讽刺道。

“我觉得他们说得都很有趣啊,比真正演讲家还要能说。”玛丽一脸天真的说道。

“听到没有花姑娘,人家说很有趣呀。你以为个个像你一样一天到晚在就知道扮酷。”两人不甘示弱地回击我。

“嘻嘻,花姑娘……”玛丽掩嘴偷笑,“这个外号是怎么得来的。”

“你是没看他以前的照片,长得跟女孩子一样。再加上他的名字有个花字,所以就成了花姑娘了。”

“喂,不是说好了不拿这个开完笑的吗?”我抗议道。

“开个玩笑嘛,别生气,”玛丽帮着说话,“况且你的确长得很好看,花姑娘用在你身上是个褒义词。你说是吗?”随后她问起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沈追月。

沈追月笑了笑说道:“他们基本一见面就会斗嘴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觉得你们这样很好啊,也很有趣,有空就一起喝酒,聊天。”

“其实我们几个也是萍水相逢,大家三观都差不多,所以自然走在一起了。郭凌风是位警察,他的观察力特别强大。这位李飞雪是旅行家,别看他身材瘦弱,其实他还有个身份搏击冠军。我想我们三个加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位是秦护花,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沈追月逐一介绍。

“哇哦,看来各位都是身手不凡。”虽然,她的神情有点做作,但众人还是挺享受的这种追捧的。

随后,玛丽也自我介绍了一番。她说,她是开模特公司的,平时很少来这种场合,只是今天跟合伙人闹翻了才出来散散心。她还跟我说如果愿意可以捧我做模特,以我的条件相信可以在模特界里混出名堂来。我不知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能做到的是礼貌拒绝了。我知道自己并不适合那里的花花世界,我这一介文人,最大的理想就是希望能在文坛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她听到后也就没有继续下去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郭凌风接到电话后说局里有事,就先离开了。过了没多久,李飞雪也因为一点私事提前离开了。最后,我和沈追月替玛丽叫了辆出租车,目送她离开了。

“我以为你会跟她一起走的。”我本来想说开房的。

“这个女人不简单,还是少惹为妙。”沈追月望着远去的汽车说道。

“不简单,哪不简单了?”

“我也说不准,只不过是感觉罢了。”沈追月摇摇头说,“一起喝粥?”

“OK!”

说完,我们一前一后地向对面街的宵夜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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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胶鱼

简介:40岁了突然爱上写小说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