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王月贞被带上刑场。行刑前,官兵问:“死之前,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她把头往后转,说出了一个愿望。在场的人听后,都忍不住落泪了。
1928年7月26日正午,常德体育场的青石板烫得能烙饼。
二十一岁的王月贞拖着脚镣走过晒蔫的野草,镣铐在烈日下闪着寒光,像条缠住脚踝的银环蛇。
她忽然停住,望向人群里抱着婴孩的婶娘,四个月的儿子正吮着手指,全然不知这是人生第一口饱奶,也将是最后一口。
三年前在长沙女子师范,王月贞总把红辣椒揣在旗袍暗袋。
这个沅江边长大的渔家女,用辣味提神熬夜抄传单,有次学联游行遭军警镇压,她掏出辣椒粉扬手撒向追兵,救下五个同学。
后来省法庭任命她当庭长,判案时总在法袍里藏把朝天椒,说辛辣能醒脑。
1927年秋收起义失败后,她在常德地下印刷厂校订《湘潮报》。
油墨里掺着辣椒粉防潮,铅字盘下压着半块女儿红,丈夫陈昌厚送的定情物。
四个月前的雨夜,叛徒领着特务踹门时,她刚把最后一张传单塞进儿子襁褓。
陆军监狱的水牢里,王月贞把乳头塞进儿子口中,污水漫到胸口,婴孩却贪婪吞咽,浑然不知乳汁里混着血丝,昨天老虎凳压断她三根肋骨。
看守举着煤油灯狞笑,说只要供出同党,就给孩子找奶娘。
她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惊得孩子松口大哭,血水顺着下巴滴在儿子眉心,像颗朱砂痣。
这抹红后来长成胎记,直到七十年后孙子辈还能在族谱照片上找到。
刑讯室墙根堆着干辣椒,是刽子手们的新发明,王月贞被扒光倒吊时,特务用辣椒水灌进她鼻孔,说这叫"湘味烟熏"。
辣椒水顺着鼻腔烧进肺叶,她咳出的血沫在砖地画出沅江走势图。
最狠那次,他们把辣椒面撒在她渗血的乳房,四个月大的儿子饿得直哭,看守抱来孩子说:"招了就给喂奶"。
婴孩的嘴唇刚碰到乳头,王月贞突然发狠咬住自己手臂,疼痛让她清醒,血腥让孩子松口。
临刑那天清晨,王月贞用断指甲抠墙灰,混着血水调成胭脂。
她在牢窗投射的晨光里对镜梳妆,把干枯的头发编成出嫁时的麻花辫。
丈夫的囚室在走廊尽头,她哼着《采菱曲》走过十二间牢房,歌声在第七间突然拔高,那是约定的暗号,告诉同志们绝不叛变。
体育场刑场上,典狱长假惺惺问遗愿,她望向人群中的襁褓,说要给孩子喂奶。
当解开囚衣露出布满鞭痕的胸膛时,围观的绸缎庄老板娘晕了过去,那对曾经饱满的乳房,如今干瘪得像晒干的朝天椒。
枪响时,王月贞保持哺乳的姿势倒下,子弹贯穿头颅,脑浆混着乳汁溅在石板上,晒成褐色的印迹。
当天深夜,清洁工老张头偷偷刮走带血的石板粉,说这是治痨病的偏方。
七天后丈夫陈昌厚就义,刽子手特意选在同个位置。
行刑前他盯着妻子留下的血印,突然大笑说图案像湖南地图。
枪响前最后一刻,他朝印迹吐了口血痰,正落在"岳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