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有个人爱好杀生，经常变着法的烹饪动物。把驴绑在院里，四周架上火，面前放一缸灰水。驴口干，喝了灰水，片刻屎尿齐下，把肠胃里的脏东西排干净了。然后取调了味儿的酒再给驴喝。 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叫徐生，从小被爹妈捧在手心里养大，这孩子打小就爱糟践东西，屋里摆的瓷器玉器，看哪个不顺眼抬手就砸。 爹娘不光不教训，还叫人赶紧换新的物件补上，日子一长，徐生觉得砸东西没劲了，成天在街上晃悠找新鲜乐子。 有天他路过自家后院，听见里头传来扑棱翅膀的动静，推门进去看见几个家丁正按着老母鸡放血。 往常这种脏地方他看都不看，今儿不知怎么的，盯着那鸡脖子喷出来的血点子，两只脚像生了根似的挪不动道。 赶走下人抢过刀，头回杀生手还哆嗦，等宰到第五只鸡，绸缎衣裳溅满血星子，他倒咧着嘴笑出声了。 从这天起，徐生跟中了邪似的天天往屠宰场钻，府里厨子把宰好的鸡鸭收拾干净炖汤，他闻着香味又来了兴致，变着花样折腾这些牲畜。 听说驴肉最香，立马叫人牵了头活驴进院，抄起尖刀就要现杀现煮。 正巧他那个酒肉朋友刘三来串门，瞅着这情形直撇嘴："你当杀驴是剁白菜呢？驴肠子里尽是粪渣子，不拾掇干净煮出来能咽得下去？" 徐生举着刀愣在当场，刘三接着显摆："前年我在醉仙楼吃过醉鸭，人家那手艺讲究，先给鸭子灌三天清水排净肚肠，再拿十年陈酿泡着，肉里都透着酒香。" 这话让徐生眼珠子直转，转头就把驴拴在院子当间，叫人搬来两缸东西，一缸拌了灶灰的浑水，一缸掺香料的烧酒。 哪知道驴脾气倔，任他怎么抽打就是不肯喝水，徐生急了眼，搬来柴火围着驴堆成圈，点着火折子就燎。 火苗子窜起来烤得驴毛打卷，这个动物实在渴得受不住，到底把整缸灰水喝了个底朝天。 没过半柱香工夫，驴肚子咕噜乱响，稀里哗啦泻了个干净。 徐生赶紧叫人灌烧酒，眼瞅着驴身子打晃栽倒在地，他抄起砍刀就要剥皮。 当天晚上，徐生躺在床上直打饱嗝，梦里突然浑身火烧火燎。 睁眼看见自己捆在柴火堆里，旁边摆着灰扑扑的水缸，这情形跟白天杀驴时一模一样，他吓得尿了裤子，死命挣绳子却越勒越紧。 远处传来"嘚嘚"蹄声，白天那头驴驮着只九尾老虎奔过来。 那老虎张口就骂人话："吾乃昆仑山守山大神陆吾，这驴子告你虐杀生灵，按天规律法，人吃牲畜本无不妥，可你活活折磨它六个时辰，该当受同等苦楚！" 话音未落，徐生就觉得喉咙像吞了炭，屁股底下柴火"噼啪"烧起来。 等他从噩梦里惊醒，被褥都让冷汗浸透了。 打这以后，徐生见着肉星子就犯恶心，原先专门杀生的院子改成了佛堂，逢初一十五还去城外放生。 城里人传得神乎，说那晚有人瞅见西边天上闪过九条尾巴的金光。 参考资料：《梦溪笔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