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5月15日安徽，男子下班回家，看到一桌的剩饭剩菜，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5月15日安徽，男子下班回家，看到一桌的剩饭剩菜，将盆子扣在妻子脸上，怒怒的说“两个孩子一天100不够吃吗”？

李大明推开家门时，后脖颈的汗还没干透，抬眼就瞧见饭桌上摆着半碗蔫巴的炒白菜，三个啃得发白的排骨架子，还有半盆结着油花的紫菜汤。

他攥着电动车钥匙的手抖了抖，早上出门前特意交代过，今天要跟客户谈个大单子。

这会儿他累得两腿发软，想着回来能吃口热乎的，哪知道连口新鲜汤水都没见着。厨房里飘来股酸味儿，像是谁家腌咸菜的缸打翻了。

里屋传来小儿子哭闹的动静，媳妇王秀兰正抱着孩子在屋里转圈。

墙上挂的结婚照里，穿红裙子的新娘子笑得水灵，如今照片蒙着层油灰，和现在这个扎着乱马尾、T恤上沾着奶渍的女人像是两个人。

"米缸见底了。"秀兰哄睡孩子出来，看见丈夫杵在饭桌前，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她后背上洇着两团汗印子，拖鞋底沾着中午做饭时洒的面粉。

李大明兜里的手机震起来，是客户发来的尾款到账短信。他盯着那几个零，突然想起上个月给媳妇转的生活费还没用完，火气蹭地窜上脑门："前天刚给你五十块买菜，怎么又要买米？"

这话像是火星子溅进了油锅。

秀兰转身从五斗橱最底下掏出个蓝皮本子，本子边角都卷了，密密麻麻记着每天的菜价。

三月八号那天写着：排骨二十八块一斤，大儿子咳嗽买药花六十五，二宝纸尿裤特价九十八一包...

"你去菜场转过吗？"秀兰手指头点着本子直打颤，"现在青菜都要四块五一斤，大宝学校要交课外书钱，二宝的奶粉罐子这个月都见底三回了。"

她说这些时，眼睛盯着墙角的扫把——那是结婚时从娘家带来的，竹柄磨得发亮。

李大明抓过本子翻得哗哗响，去年整年他统共给过一千块，今年前五个月给了五千五。

按市价算，请个住家保姆每月少说三四千，这还不算夜里起来哄孩子的辛苦钱。他忽然觉得手背发烫，那些数字在眼前跳来跳去。

窗外的知了叫得人心烦，社区公告栏上贴着物价局的通告，今年副食品价格同比涨了6.2%。

这些数字落在过日子的人家，就是排骨从二十五涨到二十八，鸡蛋从五毛涨到八毛。可在外头跑业务的人眼里，这些零头哪算得清？

秀兰蹲下身收拾打翻的汤盆，紫菜叶子黏在地砖上，擦了三遍还留着印子。

她想起没生孩子前在服装厂上班，每月发工资那天都跟姐妹们去巷口吃麻辣烫。

现在手腕上戴的不是银镯子，是超市满两百送的不锈钢手环。

里屋传来孩子哼唧声，秀兰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膝盖骨咯噔响了一声。

这个动作她每天要重复二十几回，喂奶、换尿布、哄睡... ...这些活计没写在结婚证上，却实实在在地把当年的水灵姑娘熬成了黄脸婆。

李大明摸出根烟，想起屋里孩子又塞回兜里。他瞥见媳妇蹲着的背影，发现她后脑勺有撮白头发。

去年这时候还没有的，茶几上摆着降压药，是上个月老丈人住院时秀兰去陪床，医院门口药店买的。

外头开始下雨，雨点子砸在防盗窗上叮当响。晾衣架上挂着的儿童衣服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最边上那件蓝背心是大宝两岁时穿的，现在传给二宝穿还嫌小。秀兰上礼拜在早市跟人砍价，十块钱买了两套二手童装。

社区调解主任老张头说过，现在年轻夫妻吵架十有八九是为了钱。可钱背后藏着的，是半夜给孩子喂奶的黑眼圈，是蹲在菜场跟人磨价钱的尴尬，是看见同事升职加薪时心里泛的酸水。这些账，计算器哪能算得明白？

雨下大了，阳台上的塑料盆接满了水。秀兰起身去倒水，拖鞋底打着滑。李大明伸手想扶，看见媳妇胳膊上被油烫的疤，又缩回手。那疤是去年二宝满月时熬猪蹄汤烫的，当时只顾着看孩子，药膏都忘了抹。

床头柜抽屉里躺着本相册，第一页是两口子刚谈恋爱时在公园划船的照片。那时候秀兰涂着口红，李大明穿着崭新衬衫。如今口红早干了，衬衫领口磨得起毛边，倒是划船那张照片还鲜亮着，像别人的故事。

雨停了，楼下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秀兰把攒了两个月的纸箱捆好，换回来五块八毛钱。

这钱她塞进装零钱的饼干盒里，盒盖上印着"囍"字，是结婚时装喜糖剩下的。里头存着给大宝买暑假作业本的钱，还差十二块。

社区公告栏新贴了家政服务价目表，住家育儿嫂每月四千二，钟点工每小时三十五。李大明路过时瞅了一眼，想起自己给的生活费，脚步突然就沉了。

路边的梧桐树叶子绿得发亮，照得人眼睛疼。

二宝突然在里屋哭起来，声音尖得像哨子。秀兰小跑着进屋，后腰撞到餐桌角也顾不上揉。李大明的手机又震了，是客户发来的新订单。

他站在客厅中间，闻着屋里飘着的奶腥味和油烟味，突然觉得这日子过得跟缠在一起的麻绳似的，怎么也理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