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一伙人突然闯入一户农家，将张春莲带走，正当张春莲的丈夫一头雾水的时候

1978年，一伙人突然闯入一户农家，将张春莲带走，正当张春莲的丈夫一头雾水的时候，张春莲却异常平静的对他说：“在床的下面有一封信是留给你的，我走后你在拿出来看。”

陕北高原的黄土坡上飘着细碎的雪花，张春莲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锅里的玉米糊咕嘟咕嘟冒着泡。

突然院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穿蓝布制服的人径直闯进院子。

她手里的柴禾还没放下，就被拽着胳膊往外拖。灶膛里的火苗蹿得老高，映着她平静如水的脸。

这个四十年前从军统特工变成农妇的女人，前半生像被大风吹散的蒲公英。

打小在地主家当丫鬟那会儿，天天挨饿受冻不说，还得给老爷太太端屎倒尿。

十五岁那年趁着守夜人打盹，她光着脚翻过丈高的院墙，后背上被狗咬的疤现在摸着还硌手。

逃难路上遇见个卖针线的货郎，说能带她进城里找活干。

哪知道货郎是军统的线人，转手就把她送进了特训班。

张春莲脑子活泛，学电报密码比谁都快，拆装手枪闭着眼都能摆弄利索。

有回在重庆朝天门码头执行任务，愣是从日本特务眼皮子底下把密函塞进了咸鱼肚子里。

毛人凤就是那时候看上她的，这个戴金丝眼镜的长官说话慢声细语，总爱拿白手绢擦汗。

他手把手教她写密电码，还偷偷往她枕头底下塞过雪花膏。

张春莲哪见过这种阵仗，没过半年就死心塌地跟着他，谁成想戴老板来视察时多瞅了她两眼，毛人凤转天就把她送到戴笠公馆当秘书。

戴老板可比毛人凤难伺候多了，有回泡茶水温差了两度，他抄起烟灰缸就砸过来。

张春莲硬是咬着牙没躲，血顺着额角往下淌，那天夜里她摸着肿得老高的眼眶，突然想起货郎说过的话："在这世道活着，得比野狗还精。"

转过年开春，张春莲奉命去上海滩锄奸。

目标是个给日本人跑腿的汉奸，可等她摸进宅子才瞧见，床上躺着个发高烧的娃娃。

那孩子脸蛋烧得通红，攥着个掉了耳朵的布老虎。

张春莲在床边站了半炷香工夫，最后把毒药倒进了痰盂里。这事后来被戴笠知道，差点没把她扔进渣滓洞。

要说老天爷也爱开玩笑，戴老板的飞机撞山那天，张春莲正跪在刑场等枪子儿。

行刑队刚拉开枪栓，外头突然乱哄哄跑进来个报信的。

毛人凤后来跟她说这是天意，还塞给她个去延安潜伏的差事，说好两年期满就接她回南京。

陕北的风沙把张春莲的脸蛋吹得皴裂，她在窑洞里等啊等，等到胡宗南都跑台湾去了，毛人凤连个屁都没放。

有天在集市上看见个卖杂货的后生，眉眼像极了她早夭的弟弟。

这后生叫展辉，家里穷得连炕席都补了十八个补丁，张春莲把陪嫁的银镯子当了，换了三斗小米两床棉被，就这么成了展家媳妇。

往后的日子过得跟村里的婆姨们没啥两样，天不亮就起来推磨，晌午头顶着日头锄地，晚上还得在油灯底下补衣裳。

八年光景生了六个娃，坐月子都没歇过晌，村里人起初还嘀咕这外乡媳妇手脚太麻利，后来见她挑粪都比男人跑得快，也就没人说闲话了。

1978年开春，村口老槐树刚冒嫩芽，几个公安开着吉普车进了村。

张春莲正在院里喂鸡，瞅见蓝制服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簸箕咣当掉在地上。

领头的公安掏出张泛黄的通缉令，照片上穿旗袍的年轻女子冲她笑。展辉抡着锄头要拼命，被媳妇轻轻拦下："床底下红木匣子里有封信，等我走了再看。"

在县局审讯室里，张春莲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说到当年放走地下交通员老周的事，审案的老公安突然红了眼眶。

原来那老周后来当了省委书记，临终前还念叨着要报恩。

公安局派人翻遍了延安时期的档案，在边区保安处的旧文件堆里找到了记录——有份密电显示，正是张春莲冒死传出的情报，让中央机关躲过了军统的突袭。

展辉哆哆嗦嗦打开红木匣子，里头除了封信还有枚生锈的勋章。

信纸上工工整整写着："当年跟着毛人凤是瞎了眼，跟着你才活出人样，八个娃就是咱的八个指望，好生拉扯他们长大成人。"勋章是张春莲当特工时得的，上头"忠勤"俩字早磨得看不清了。

开春的日头暖烘烘地照进小院，张春莲眯着眼坐在门槛上剥豆角。

大孙子在院里追着母鸡跑，远处传来拖拉机突突的响声。

县公安局送来平反通知书那天，她正抱着重孙子哼陕北小调。纸上的红章子盖得端正，写着她这些年提心吊胆等来的结果。

村里小年轻听老人讲古，总爱问张婆婆当年是不是真会使双枪。

老太太就笑着指指灶台上的擀面杖："如今就会使这个，一擀一大张面皮，管够全家二十口人吃。"

只有展辉知道，每年清明上坟，老伴总要往山梁子那边望好久，那边埋着当年被她放走的汉奸家的娃娃，坟头早叫野草盖严实了。

黄土坡上的日头还是那么毒，张春莲头上的白羊肚手巾换成了的确良头巾。县里要给补偿款，她死活不要，说留着给村小学盖图书室。

当年在军统学的文化课这会儿派上了用场，七十岁的人还能教娃娃们打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