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甘岭战役”伤员救治所里，一个遍体鳞伤的排长因尿不出来尿，憋得脸色通红，一直呻吟，万般无奈下，年仅16岁小姑娘王清珍做出的举动，让人震惊而且感动。
1952年深冬，上甘岭的岩石被炮火烤得滚烫，坑道顶部的泥土簌簌掉落。
16岁的王清珍攥着半截蜡烛，在二十多个重伤员之间匍匐移动。
她的指甲缝里嵌着凝固的血痂，军装右襟被弹片撕裂的豁口处，露出冻得发紫的皮肤。
当煤油灯照见曹排长铁青的面色时，这个刚学会使用止血带的卫生员，即将做出让整个朝鲜战场为之震颤的抉择。
三个月前的湖北乡下，扎着麻花辫的王清珍还在为躲避土匪提心吊胆。
父亲王基庚永远记得那个清晨，女儿将家里仅有的半袋米塞给路过的解放军，盯着战士背上的红十字药箱，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
征兵处负责人看着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少女连连摇头，却在听说恶霸抢亲的传闻后，将登记表重重拍在桌上："破例收女兵！"
跨过鸭绿江时，王清珍剪掉了及腰长发，战壕里新兵们起哄叫她"假小子"，直到目睹她跪在齐膝深的雪地里，用体温融化冻硬的生理盐水。
医疗物资紧缺时，她翻遍敌军尸体搜集药品，把美军午餐肉罐头改造成简易导尿器，钢盔煮沸后就是消毒锅。
有老兵戏称她是"战地魔术师"，总能变出救命的物件。
但此刻的上甘岭坑道里，所有"魔术"都失了效。
曹排长腹部的绷带渗出黄褐色液体，导尿管插进又滑出，肿胀的小腹鼓得像随时爆裂的皮球。
角落里某位伤员的喃喃自语，让浑浊的空气瞬间凝固，用嘴吸出尿液，是理论上可行却无人敢提的方案。
王清珍的动作比思维更快，洗胃管带着硝烟味的粗糙触感抵住舌尖时，她突然想起离家前夜，父亲往她包袱里塞的那包薄荷叶。
"女娃当兵苦，难受时嚼两片。"此刻薄荷早被磨成碎末，混在给伤员止血的药粉里。
腥臊的液体涌入喉管的瞬间，她死死抠住岩壁上的弹孔，指甲在钢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当尿液终于涌入罐头盒发出叮咚声时，坑道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哽咽。
曹排长把脸埋进臂弯，泪水砸在染血的绷带上，这个东北汉子七天前用胸膛堵枪眼的狠劲，此刻都化作了颤抖的肩膀。
王清珍抹了把嘴，转身走向下一个高烧呓语的伤员，仿佛方才不过换了次纱布。
这场无声的震撼在战场暗处持续发酵，三日后，卫生连将最危重的伤员全部转移至她负责的坑道。
没有表彰大会，只有担架员多留的两卷绷带，炊事班特意加热的土豆糊。
她抱着肠管外露的伤员哼湖北童谣时，没人敢问这个嘴角结着血痂的姑娘是否满十六岁。
战争结束五年后，转业到北京机床厂的王清珍，在工会登记表"特长"栏写下"护理"。
1982年从武汉军区门诊部退休时，她的药箱里仍装着当年自制的竹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