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7年，太平公主给74岁的武则天带来一个17岁的男孩张昌宗。张昌宗跪在武则天床头吹了一夜的笛子。武则天听完笛子，感觉自己好像又年轻了几十岁，心情大悦，马上封他为左千牛卫中郎将。 自从处死薛怀义后，这位铁血女皇的寝殿再未响起过笑声，案头堆积的奏章蒙了薄灰，伺候的宫人们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太平公主踩着满地金叶踏进长生殿时，手里牵着的白衣少年让满室烛火都为之一亮。 张昌宗跪在鎏金脚踏上横笛而奏，玉指翻飞间流出的音律像三月春风拂过冰湖，武则天浑浊的眼睛渐渐泛起光彩，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熏香里，女皇枯槁的手已抚上少年光洁的面颊。 《旧唐书·张行成传》记载，这个出自官宦世家的美少年次日便获封左千牛卫中郎将，赐住紧邻宫禁的承福坊。 史学家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用"白皙美姿容"五个字，道破了这位新贵平步青云的关窍。 每日黄昏，六匹枣红马拉着沉香木车驶过天津桥，载着怀抱玉笛的张昌宗直奔女皇寝宫。 好景持续不过月余，伺候更衣的宫娥们发现，张昌宗腰间玉带日渐宽松，俊俏脸庞也添了憔悴。 某夜过后，少年忽然伏在龙床边献计："臣有位堂兄张易之，善跳胡旋舞，容貌更胜臣十倍。"武则天抚着他的鬓发轻笑："明日带来瞧瞧。" 张家兄弟并立殿前那日，六宫粉黛都成了陪衬，张易之穿着波斯进贡的银丝舞衣旋转时，连侍立多年的上官婉儿都看直了眼。 武则天却冷眼瞧着心腹女官失态的模样，手中把玩的玉如意"当啷"砸在青砖上，据《新唐书·后妃传》记载，这个细节成为上官婉儿黥面的导火索。 随着二张权势日盛，洛阳城里流传开"五郎六郎"的浑号，兄弟俩常乘着御赐步辇招摇过市，百姓们跪在路边偷瞄，只见纱帐里隐约现出两张敷着珍珠粉的玉面。 宫里当差的老太监私下嚼舌："这两位贵人的胭脂钱，抵得上三品大员半年的俸禄。" 深冬某日，武则天突发奇想，命宫人搬来二十箱锦绣衣裳，她先给张昌宗套上太子朝服，又给张易之披了件孔雀翎大氅，最后把上官婉儿推进更衣间。 当女官穿着明黄龙纹袍怯生生走出来时，老迈的女皇突然发了狂，抓起妆台上的螺子黛就往那张俏脸上划。 这场闹剧的余波在史书里化作冷冰冰的八个字："忤旨当诛，惜其才黥"。 上官婉儿额头的梅花刺青，成了女皇晚年荒唐事最刺眼的见证，而二张兄弟的结局，正如《资治通鉴》所述，最终在神龙政变中落得身首异处，尸骨抛在天津桥头任人践踏。 史学家们总爱争论，究竟是衰老催生了武则天的昏聩，还是权力腐蚀了英主的心智。 但站在天津桥遗址望去，洛河水依旧裹挟着盛唐的胭脂香粉向东流去，当年承福坊的雕梁画栋，早化作农人犁头下的碎瓦残砖了。 参考：《新唐书》
